盧梭曾說過:人類似乎有這樣的傾向,建立一項規則叫別人遵守,同時又極力使自己成為例外,不受它的約束。
常巧之當初決定跑單幫的時候,沒有像其它白手起家的人一樣,靠著身背肩扛賺回第一桶金,而是直接買了頭騾子,從某一方面來說,她也是規則的破壞者。
如今在機緣巧合之下,她也成立了自己的馬幫,自然可以給別人制定規則。
實際上一名背夫能背多少貨都是量力而為,按照多背多得,少背少得的原則,背夫可以自由選擇重量。
但常巧之規定這麼一個硬性條件,正如常良有所猜測的那樣,就是故意地人為上難度。
在常巧之的馬幫裡,騾馬才是運貨的主力,根本不需要太多人運貨,而且常巧之也沒打算繼續擴大規模,現在她只想好好經營隴城、漢城兩條線。
村民按照她的要求背上重物,才發現這一行若非活不下去的話,誰也不願幹,這不是純粹拿命來換錢嗎?估計就這麼幹上幾年,人都得累死。
常良有氣狠狠地回家,常老太見他黑著臉,追問道:“怎麼樣? 二丫頭收你了嗎?”
“娘,人可不是二丫頭了,她現在是商號東家,穿金戴銀的,還長著一雙富貴眼,看不起咱們這些窮親戚。”
常老太立時怒道:“你是他三叔,她還能為難你不成?”
“怎麼不為難?幾百斤的貨要背兩個時辰,累死我也做不到啊!”常良有越想越來氣,他就不信馬幫裡全是幹苦力的,難道就沒有收發貨款的輕鬆工作嗎?
比如他就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很會趕車,尤其是傳說中那頭瘸腿騾專拉銀錢的車,他保證趕得又快又穩。
常老太嘆氣,“你二哥最近也跟娘離了心,要不你還是辛苦一下,想辦法先混進馬幫,畢竟你是她三叔,誰敢不敬著呢?”
“娘,你看到過沒,那可是幾百斤的貨啊?你想累死我啊!”常良有感覺跟老孃沒法溝通了,沒看出來二丫頭壓根就不想收他嗎?否則哪會整這一死出。
常老太安慰道:“老話說的好啊,人只有氣死的,哪有累死的,試一試吧。”
常良有也要面子,氣得掀了簾子回房,“不去,人怎麼可能不會累死?”這些老古董的話,聽得就讓人上火。
這邊常巧之倒也說到做到,只要有人真的透過考核,立馬拍板收下。
因為這個考核的重點不在於負重,更在於那兩個時辰的堅持,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有堅韌的心性,幹啥都會成功的,而她只不過是給人一個走出去的機會罷了。
工地那邊還在夯土打地基,估計房子真正完工怎麼也要等幾個月後了。
常巧之和楊四狗商量了一會兒,覺得倒不如過完大年就先行返城,因為各店鋪初五開門,她作為新任散財童子,還得趕去發開門紅包。
至於這邊的工地,只能看看兩人誰有空,再趕過來當監工。
楊四狗點頭同意,“大年三十,我還得祭拜爹孃,咱們初一下午走吧。”
“沒問題,不過楊家那邊也要祭祖,你怎麼辦?”常家這邊還簡單,反正擺上香案,放上一些貢品,拜了祖宗牌位就是。
但楊家祭祖一向聲勢浩大,還得擺放大豬頭供奉祖先,又是放鞭炮,又是三叩九拜的,極為熱鬧。
反觀楊四狗可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楊四狗無所謂地笑笑,“那我就是壓下他們一頭!”
由於楊四狗的老屋已被改成豬圈,於是他讓工人先行回家過年,待初五過來繼續施工,那剛剛夯實好的地面,正好可以擺放供桌、香案。
常巧之惟恐天下不亂,跟著楊四狗跑到鎮上,找了一間準備關門的飯館,把人店裡的桌子借了過來,另外還讓掌櫃的準備雞、豬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