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心裡慪得要死,自打嫁給常良才後一直窮得很純粹,好不容易有點銀子還被惡婆婆哄騙了去,現在這個家還得靠著一個女孩養。
可女孩終歸是要嫁人的,以後可怎麼辦啊,家裡雖有些田產,吃喝是不愁,但以後生了兒子,總得給他準備彩禮和房子吧,這筆錢卻不知從哪裡來呢,難道又要賣女為妾?那可真是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想到這裡陳氏狠狠踢了常良才一腳,“都怪你!”
“怪我,怪我!”常良才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我找人算過了,說是這胎定是個兒子。”
陳氏心裡有些打鼓,她也希望一舉得男,但生男生女卻又不是她能決定的,“萬一不靈呢?”
“大師說了,若是不靈給我退卦金呢。”
“那還差不多。”陳氏心下得意萬分,“既然大師這樣說了,那定然是個帶把的。”
不過,她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大師算得準有錢賺,算不準就退錢,這豈不是穩賺不賠?“阿彌陀佛,怎麼敢懷疑大師呢,罪過!”
此時西屋內,三姐妹已經躺進被窩,常三丫偷偷遞給常巧之一塊餅子,“二姐,你餓了吧,這是我做飯時偷偷藏著的,你吃吧。”
餅子不過是雜糧野菜餅子,聞著香但吃著噎得慌,有些缺油水的人家,吃這種餅子還會便秘。
常巧之接過餅子問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有沒有吃上肉?”
“沒有,娘說她是雙身子要多吃點肉補一補,我們只配吃這個。”
常巧之聽得拳頭都硬了,她那麼辛苦打獵,妹妹們卻連一口肉都吃不上,“行,我們三個分了吧。”
次日,常巧之起早後,便見陳氏在她面前一直在晃悠,雖沒明說,但也知道是催她上山打獵去,總不能在家坐吃山空。
常巧之檢查了腿上的傷口,紅腫已經消退,幸好是豪豬刺所傷,本身刺上帶有油脂,這才沒有造成細菌感染,也算運氣吧。
“走吧,我們去撿秋!”常巧之叫上了兩個妹妹。
陳氏本想留下一個做家務的,但想想撿秋很看重時令,而且她們的動作太慢的話,山上的好東西可就被別人撿走了,本著沒佔到便宜就是吃虧的原則,她趕緊催促,“那行,你們去吧。”
三丫和四丫興奮地跟著二姐離開,她們寧願去山上吃苦,也不想挨繼母的罵。
常巧之帶著她們先去檢查套子,這次她設定了十幾個跳套,相較於地套,這種下套需要彎折樹枝,難度更高些,但時常卻能有意外之喜,偶爾能套到野雞、麂子、狍子之類。
不是說兔肉不好,只要能飽腹都是好東西,可因為兔肉低脂肪、高蛋白,對於肚裡沒油水的窮人來說,越吃越餓,實在不宜長期食用,是時候換換口味了。
常巧之今天的運氣不錯,竟然套中了一隻野雞,在自然界食肉動物普遍比食草的聰明些。
同樣都是中了陷阱,狼、熊、狐狸都會想盡辦法求生,甚至不惜咬斷腿腳,但食草兔子、野雞都是一根筋,一旦被繩子勒住,便悶頭往前衝,直到把自己勒死為止。
常四丫蹲下身捅了捅野雞,“沒人會偷嗎?”
“保不濟有村民發現了會被偷走,一般山裡的獵戶都是隻拿自己套的,”想到昨天的那隻兔腿,常巧之頗有遺憾,“不過得及時收走,要不然容易被狼吃了。”
三丫緊接著發問,“那咱們是不是要去鎮上先把它賣了。”
“不賣,咱們自個吃。”常巧之沒敢把她們帶到山上的據點,而是來到小溪旁生起火堆,再弄了一些溼泥裹住野雞,直接扔進火中燒。
“這是叫花雞吧。”常三丫竟然還知道菜名,“前陣子有人養的雞被偷了,好些人都說是叫化子乾的,估計被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