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一族跟其它大族相比就是一個小弟弟。
上回縣衙分水,其它大族的好漢都敢直接向油鍋伸手,但楊家卻連一個血性的漢子都找不到,最後不得不在村裡抓鬮決定人選。
悲哀啊,實在是悲哀啊!
楊族長被楊四狗高傲得姿態給刺激到了,“你以為你是誰,都賣身給常家為奴了,還想擔起我楊家的擔子。”
“且不說主子壓根兒就沒收下我的賣身契,就算收下,依著她現在的聲望,就算想投到她門下,都不得其門而入呢。”
楊四狗可是親眼看著主子一個姑娘家,從跑單幫一步步做大的,現在誰能想到她竟然成了清河鄉君,而且還是皇上面前的紅人。
就比如拿皇榜來說吧,常巧之讓書吏寫了幾十份榜文,皇上連看都沒仔細看,啪啪就用了璽,換一般人去試試?
“我也可以帶著族中子弟去建功立業,何需用你?”楊族長繼續嘲諷道。
楊四狗笑了,“叔,你很久沒照過鏡子吧,還是好好看看吧,說老實話楊家成了這般模樣,你罪無可恕!”
“放肆!”
楊族長生氣啊,他在族中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就連楊里正都得聽他的,為了楊家長久發展,他可以說用盡了全力,自認對得起族人。
可楊四狗早想出一口惡氣,立時更大聲吼回去,“你糊塗,對內沒有照顧族中老弱,對外苟待本村村民,上回朝廷明明減免了賦稅,你們卻欺瞞村民,是也不是?”
“你放肆!”楊里正見族長要氣厥過去,慌忙厲聲阻止。
里正有些慌,他們瞞著村民多收賦稅一事,若是真被村民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非被大家給拆了不可。
楊四狗嗤笑一笑:“里正叔,你屁股底下的位子還坐得穩嗎?”
楊里正臉色一白,自從上回高利貸一事後,村民現在看他很不順眼,甚至大部分人都推舉常良才為新里正,畢竟她女兒都是鄉君了,她爹當個里正不過分吧。
“你……你……”兩人俱都哆嗦著嘴皮子,指著楊四狗說不出話來。
楊四狗笑道:“兩位何必著急呢,族譜單開一事可不是我說假的,只要把楊家交到我手裡,以後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楊里正深怕楊四狗將他們做下的醜事抖露出去,他和楊族長躲在角落暗暗商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向楊四狗妥協。
但派什麼人去漢城,又是一個問題,畢竟不能全派了去,族中也需留人照看。
最後還是楊四狗道:“凡是已經留後的,都來祠堂抽生死籤!”
生死籤也可以說是宗祠文化的一項重要內容,每每宗族到了難以抉擇的時候,都得透過抽籤方式決定人選。
上回分水,很多大族就是透過抽生死籤選出好漢,當然也不白抽,他的家庭自然有家族供養,本人死了厚葬,沒死就榮養一輩子,族譜單開、享頭香都是基本操作。
楊族長咬咬牙答應了,很快楊家已經留有後代的青壯都在祠堂集合。
楊里正將已經寫了生死字樣的紙條兒扔進箱中,讓每一位青壯抽取,抽到“生”字留下照顧族人,抽到“死”字,則跟隨楊四狗去漢城!
楊家子侄本來還想拒絕,但聽說是皇命難違,真要不去肯定會被誅九族,只能含淚抽籤。
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抽到死字的人立時哭得癱軟在地。
楊四狗居臨下地看著,卻只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懦夫!”
相比與楊四狗的大費周章,常巧之的任務順利得不可思議,當她把皇榜拿出來,族中拄拐的老頭一把扔了拐,雙膝跪地,滿含熱淚,“咱們何德何能,竟然還能保護皇上,老頭子我就是拼了命也得盡忠啊!”
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