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陳氏為免去二丫被人說親的託詞,向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哪有這個閒心管個不入流的縣主。
但山窩窩裡飛出一隻金鳳凰,所有人都湊上前,哪怕是撿一根鳳凰毛也好,要不是陳氏謊稱,縣主的婚事只能由皇上定奪,家裡的門檻早就被踏破了。
不過就這樣也沒攔著常老太惦記,反正女人嘛,哪怕就是公主也得嫁人呢,如果將二丫嫁給自己孃家親戚,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這話她可不敢跟二丫說,便天天在路上攔著耳根子軟的常良才。
常良才嘴皮子笨,但腦子經過這些年的思考,終於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真相:不聽孃的話後,他的日子越過越好。
以前聽他孃的話,家裡窮得都要賣女作妾,一天天都因為他孃的事,吵得家宅不寧。
但自從沒有聽他孃的教唆,家裡銀子有了,體面也有了。
所以當常老太打著為他好的由頭來說親時,常良才心裡不由一陣警惕,只按照陳氏教過的話術拒絕。
但常老太哪捨得放棄,二丫可是縣主呢,每年的俸祿幾百兩銀子,根本就吃用不盡,若是能留給自己孃家就好了。
她對常良才道:“二丫嫁到別家,你還要擔心受怕,就嫁到親戚家,那是親上加親,我們還能對二丫不好嗎?”
常良才捂著耳朵搖頭,“不聽不聽,王八唸經,二丫的事都是皇上做主,你去跟皇上說吧。”
常老太氣個倒仰,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找皇上啊,這個老二越來越不好拿捏了,但卻也無可奈何,今非昔比,真得讓她上門去鬧,倘若被二丫知道,房子都能拆得稀碎。
常老太氣得狠了,罵道:“你個沒出息的,就是一個耙耳朵!”
“嘿嘿~”常良才笑得很憨厚,“耙耳朵也挺好的。”
陳氏聽完常良才所述,誇他,“這才對嘛,不聽我的,你難道還聽別個婆娘的嗎?”
“吃飯啦,今天二丫回來,我剛殺的雞。”
常良才一縮脖子,“她回來了?”
人都是很現實的,常良才以前自恃一家之長,家裡又沒兒子遭人笑話,於是養出了個窩裡橫的本事來,但在外面卻慫得很。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沒兒子怎麼啦,女兒照樣頂門立戶,而且頂得比誰都好。
上回縣令還特地跑來一趟給他家送年禮呢,天可憐見的,向來只有他給別人送年禮的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收到縣官的禮。
其實年禮也不過是四色糕點之類,但他不敢吃啊,愣是放在香案上供著,生生放壞了。
所以一家之主其實是二丫,常良才不由地在她面前矮了半個頭。
常巧之牽著三丫的手從柴房出來,對爹孃說道:“以後妹妹們的親事,我出嫁妝,但是許什麼人家得要我先過目。”
自古以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成親,無疑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豈敢不慎重,而且男人在婚前是一副臉孔,婚後又是一副臉孔,可最絕的是女人只有等生了孩子,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還是鬼。
陳氏自然無可無不可的,笑道:“那是自然,咱們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親事馬虎不得。”
而且陳氏心裡高興啊,有了她在前面盯著,自己的親女兒豈不是可以說個好人家,而且真要是遇人不淑,她相信二丫肯定會出頭,哎呀~這個日子太美了。
原以為自己命苦嫁了個蠢丈夫,沒想到再婚的命比大多數人都要好。
不一會兒,四丫也從河邊洗了衣服回來,一家子熱熱鬧鬧地吃著團圓飯。
常巧之在村裡住了幾天,還順帶著去了鎮上拜訪了顧大夫和周寡婦,顧大夫看起來還是老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