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下,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他喝水的動作明顯變得頻繁起來,原本優雅從容的姿態此刻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朱厭並未再多詢問眼前之人究竟是誰,他那深邃而犀利的目光始終凝視著漆黑如墨的夜空,彷彿要透過這片無盡的黑暗洞察到某種未知的秘密。一旁的侍衛則始終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樹枝上的那個人影,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自古以來,世人皆言夜色如水般溫柔靜謐,當夜幕降臨,大多數人都會沉醉於甜美的夢鄉之中,在夢鄉里自由翱翔,因而時光總是在不知不覺間飛速流逝;還有些人,則會沉浸在那些歡樂美好的回憶裡,任由思緒飄蕩,如此一來,時間同樣會如同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然而,對於另一些身處痛苦深淵中的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時間變得無比緩慢,簡直猶如度日如年般漫長難捱。
朱厭望著夜色漸深,估摸時辰已經不早了,於是輕輕一躍,從高高的樹上縱身跳下。落地之後,他發現那名侍衛竟然依舊杵在原地未動,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歇息吧,日後莫要再來此處了。”語罷,他不再理會侍衛的反應,自顧自地轉過身去,邁著大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侍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仍舊一聲不吭,但見朱厭抬腳離去,他卻立刻緊跟其後,亦步亦趨,像個影子似的不離不棄。
朱厭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頓住身形,猛地回頭望向身後緊跟著的侍衛,有些不耐煩地道:“別跟著我!”話畢,他再次回過身子,頭也不回地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侍衛在原地稍稍停頓了片刻,彷彿內心正在經歷一番掙扎,隨後他抬起腳,繼續緊緊地跟隨著前方的朱厭前行。朱厭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個侍衛,見其並無異樣後,便不再關注,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去。
這座院子與朱厭的臥房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算太遠,只需轉過幾個拐角便能抵達。很快,朱厭便來到了自己的臥房門前。他靜靜地佇立著,並沒有立刻轉身進入屋內,而是微微側過頭,用輕柔的聲音說道:“回去吧!”話音剛落,他便伸手輕輕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然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房間。
就在那扇木門即將合攏關閉的瞬間,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突然伸了出來,穩穩地擋在了門縫處。朱厭不禁輕嘆一口氣,無奈之下只得重新開啟房門。只見那名侍衛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個大酒罈子。
朱厭見狀,嘴角泛起一絲略帶戲謔的笑意,搖著頭對眼前之人說道:“我是妖,不喝酒。”然而,面對朱厭的拒絕,那侍衛卻並未退縮,反倒是目光堅定地直視著朱厭,緩緩開口說道:“今晚,陪我喝一些。”語罷,不等朱厭回應,他便邁步走進了屋子裡,並順手將身後的木門輕輕地合上。
朱厭望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疑惑地問道:“難得 你居然會喜歡人間的酒水!”
而此刻,侍衛已經默默地將兩壇酒放置在了那張木質的方桌上,當他再次轉過身來時,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原本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無奇的他,身形竟然如同吹氣一般猛然拔高,眨眼間已化作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與此同時,他那張原本普普通通的面龐也像是施了魔法一般,迅速蛻變成為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抿,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