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坡第六日拂曉。林間殘霧尚未散盡,雜役峰小隊在巖洞裡度過一個險象環生的不眠之夜。薛玄一雖勉強穩住“真氣暴動”,卻仍虛弱不堪,女弟子、錢濤等傷員同樣狀態糟糕。隊伍僅剩高個弟子、陸青雨戰力稍足,但也不容再起鏖戰。
“今天若再遇強敵,咱們恐怕無力招架。”錢濤抱著短弓,面露憂色,“只好趕緊離開此處,儘量避開危險區域,再熬到第七日返程。”
眾人均點頭:“是啊,多留一刻都多幾分風險……” 高個弟子雖不甘,仍默默預設——畢竟昨日薛玄一大爆發與邪修之戰,讓他深知若再深入只會全軍覆沒。
“陸青雨,接下來只好麻煩你在前開路。”薛玄一說著從地上掙扎起身,想協助分擔,陸青雨急忙按住他肩膀:“你真氣紊亂,先修養。我們護著你走。”
薛玄一苦笑:“好……若再遇襲,我怕未必撐得住。”他心中湧出一抹苦澀:自己連番死戰導致經脈受損,別說再度施展“曲線刺”,連維持身法都難。但他努力不讓隊友看出絕望神情。
隊伍商議完畢,迅速收拾行裝,攙扶傷患,動作一氣呵成。他們選擇一條相對繞遠的山徑,以避開前幾日與邪修交戰的區域。若順利,半日後便能抵達百靈坡外圍,後續再找機會潛伏至第七日結束。
踏出巖洞時,早晨薄光穿透樹縫灑在眾人身上,卻難帶來溫暖。空氣中依舊籠罩陰寒,彷彿暗示著即將來臨的風雨。陸青雨握緊刀,走在隊伍最前,錢濤與高個弟子分立左右守護,年輕少年扶著女弟子、薛玄一相對居中——這是小隊此刻的防禦陣型。
一行人忐忑前進,途中並未遇到明顯妖獸或他隊阻攔,林野難得地呈現一絲平靜。有人心裡僥倖:“也許邪修已經放棄追殺?” 可高個弟子一向敏感,不斷回望身後,始終覺得有若隱若現的視線跟隨。
中午時分,山道愈發險峻。小隊艱難攀上一道山樑,前方便是一段陡坡,後方則是斜林峭壁。若能穿過這段險路,便能踏入相對平緩的外沿區域,離安全更近。
可就在隊伍沿著峭壁小心挪動時,陸青雨耳朵微動:“有腳步聲……”幾乎與他同時,薛玄一也驟然臉色一變:“小心——埋伏!”
話音未落,就見右側峭壁上方數塊巨石被推下,轟然滾落,砸向隊伍!崩落的碎石漫天飛濺,揚起塵土。高個弟子怒喝一聲,揮刀劈碎一塊,卻仍有多塊砸向隊伍中央,驚得年輕少年和女弟子慘叫翻滾。錢濤也被一塊碎石擊中肩膀,慘痛無比。
“敵襲!”陸青雨當機立斷與高個弟子聯手擋住更多滾石衝擊,薛玄一無法幫忙,只能勉力把女弟子拉離墜落的石塊範圍。可石塵尚未散去,峭壁高處竟又有人影跳下,正是邪修氣息!
“桀桀,這就是天風門的逃跑小隊?”黑衣首領身披血色幡,陰冷笑容再次出現,“以為換條道就能溜?真天真。”他身後四五名邪修也冷漠注視,手持各式刀弓,封死退路。
此刻隊伍處於峭壁絕地,一側是深潭萬丈,一側是擋路邪修。更令人恐懼的是,從後方林道里又冒出幾名黑衣身影,竟將他們前後包夾。
“完了……我們被兩面夾擊。”錢濤面如死灰,女弟子更渾身顫抖。高個弟子眉眼跳動,卻也神色蒼白:“該死,果然早埋伏好。”
領頭邪修陰冷道:“之前讓你們逃過幾次,沒想到依舊不識相,還敢繼續留在百靈坡。今日就讓爾等葬身於此,獸核與靈藥盡數歸我教主所有。”看其神態,比先前出現的邪修頭目更老練,修為更深。
陸青雨怒吼:“小隊有傷,你們堂堂魔道也要趁人之危?!”
對方獰笑:“嘁,在這試煉戰場,弱肉強食,何來公平。再廢話,先宰了你們幾個。”言罷,他黑幡一揮,周圍地面頓生黑氣纏繞,如陰魂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