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利民和武藝來到了雷耀東所屬的吃得美外賣站點,此時還沒到飯點,站點上外賣員都已經接單送餐了,站裡只有站長和統計員坐陣,守著這個外賣站。
站長是個四五十歲的禿頂男人,他看到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以為是要應聘外賣員,上前問道:“你們倆是來應聘的?自帶電瓶車還是要站裡提供?”
周利民和武藝同時從口袋裡掏出警官證給站長看,那站長一看兩人都是警察,慌得一批,立馬問道:“兩位警官,不知道來我這站裡查什麼?”
周利民問道:“你是負責人?”
那站長感覺自己額頭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強自鎮定道:“對,我姓蘇,是這的站長!我們都是正規平臺,合法經營的!和外賣員簽署的也都有正規的聘用合同!”
“蘇站長,不用緊張,我們今天來就是來找一個叫雷耀東的外賣員,有個案子需要向他問幾個問題。你看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趟?”周利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生硬。
蘇站長這才鬆了口氣,擦了一下半禿的頭頂,說道:“哎呦,我還以為我們站點出了啥事了呢!嚇死我了!那雷耀東不是犯啥事了吧?”
蘇站長說著掏出了手機要給劉耀東打電話。
武藝說:“我們就是找他問幾句話。”
蘇站長“哦”了兩聲,手裡的電話已經接通了,“喂,站長,怎麼了?”
蘇站長看了眼面前的二位警察,說道:“耀東,這樣,你先回來一趟,有兩個警察同志找你說要問你點事情。”
“哦,好,我就在附近,幾分鐘就回去了!”
“好好,那你路上小心啊!”
結束通話了電話,蘇站長讓統計員小趙給周正和小劉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周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蘇站長聊著,等候雷耀東回來。
“蘇站長,雷耀東這個人怎麼樣?”周利民狀似無意的問。
蘇站長已經徹底放鬆下來了,此時他從桌上拿起香菸抽出來兩根遞給周利民和武藝,周利民接過了香菸,武藝則擺手說自己不會抽。
蘇站長拿出打火機幫周利民引燃香菸又給自己點上,這才緩緩說道:“耀東啊,小三十了吧,還沒娶媳婦。踏實肯幹,人長得也不賴,就是佔了個個矮。他一直在我們站點都是單王,工資下來可不低啊。但是他一直特別低調,生活上十分節儉,甚至可以說是節儉到自虐!”
周利民一聽來了興趣,繼續問道:“怎麼個節儉到自虐?”
蘇站長把香菸從嘴裡拿開,用兩根手指夾著,繼續道:“送外賣也算是個體力活,很辛苦的。一般外賣員都會吃點盒飯喝點功能飲料來補充體力。雷耀東身為單王拿著最高的工資,每天卻只吃饅頭就鹹菜,拿個礦泉水瓶接自來水喝。你說,如今這社會,這麼個活法算不算自虐?”
武藝也滿腹疑慮,想到了快遞員陳強的事蹟便問道:“那他是不是家裡老人生病了,負擔比較大?或者有其他家庭成員需要他養活?”
蘇站長搖頭,說道:“他家裡爸媽早就去世了,好像有兄弟姐妹吧也都各自成家了,他也就是個孤家寡人一個!有人說,他應該是攢錢想要在平山買套房子,然後娶個老婆。我覺得踏實節儉不是壞事,但是這麼個活法早晚把身體搞垮了啊!到時候房子買了,老婆娶了,身體垮了,那便宜誰了?”
說到最後蘇站長別有深意的笑了,武藝沒聽出來其他的意思,也不住的唏噓,周利民倒是聽出來了,但是他依然面色沉靜並未附和著蘇站長一起笑。蘇站長看著兩個警察的反應,突然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也斂了笑,抽著手中的香菸吞雲吐霧起來。
周利民剛掐滅手中的菸蒂,一個風塵僕僕的快遞員打扮的男子騎著電瓶車停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