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的跑下來,好不容易套住了那烈馬脖子,可那烈馬也不是好性兒的,陡然間加快奔跑速度,崔闌為防止其再次走脫,只得死死拉住繩子,整個人也被巨大的力道拖離了馬背,摔在地上。
眼看就要被他自己騎的那匹跑在後面的馬踏上,趕緊扭轉身形滾朝一邊。那烈馬還在疾奔,崔闌整個人也在地上被拖著朝前,好不容易找了木樁借力拖住了那馬,堪堪拴停,就見公主殿下來了。
想起剛剛馬場上那驚險的一幕幕,蕭月卿臉色就不太好看。
御馬監在場的太監內侍都以周丙荃為首,起身向公主殿下行禮問安。
蕭月卿眼裡此刻容不下其他,映入眼簾的是崔闌被馬拖行,在地上擦得破爛不堪的衣物,還有小臂、腿上破皮滲血的傷口,此刻也在向她行禮下跪。除了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就這破落樣子,哪裡還有一點兒前世權勢盛極的“九千歲”模樣。
蕭月卿不自覺握緊拳頭。
跪在地上的周丙荃等人半日不見動靜,忍不住偷瞄公主,與蕭月卿目光對了個正著。
“這是做什麼呢?”蕭月卿皮笑肉不笑的問,也沒叫人起。
周丙荃也只能跪著陪笑回答,“回稟華鸞殿下,這是烏掖進貢的汗血寶馬,野性難馴,崔監官看管不利致其走脫,方才是在套馬呢。”
“野性難馴?”公主殿下好像對周丙荃的其他話充耳不聞,就聽這麼一句了,“那本宮倒要去瞧瞧。”
“公主殿下不可啊!殿下,您是金枝玉葉,萬一磕了碰了可怎麼得了?”周丙荃急得直擦汗。
“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蕭月卿道,“咦?你怎麼還跪著?起來回話。”
“是,是,老奴多謝殿下。”周丙荃站起來,這麼多年在掌印太監的位置上養尊處優慣了,這不一會兒腿麻的不行。
蕭月卿主要是不忍崔闌受了傷,還要同他們一起跪自己,所以暫時大發慈悲。
“這樣吧,本宮瞧著剛剛這烈馬就是他降服的,就讓他給本宮牽馬。”蕭月卿玉白的手指隔空點了點崔闌,“不過,穿這麼一身破爛可不行,來人,帶他下去洗乾淨換身衣服,再找個太醫來給他瞧瞧,上些藥。”
“殿下,此舉恐有不妥啊……”
“周公公是在教本宮做事?想讓這麼個破爛玩意兒給本宮牽馬?”
“老奴不是,老奴不敢。”
“那就是周公公對本宮的決定不滿?主子做事,何時輪到奴婢置喙了?!”
“殿下息怒,老奴知錯了,還請殿下饒恕。”剛站起來沒多久的周丙荃又跪了下去。
至於“破爛玩意兒”崔闌,已經被人扶著下去換洗上藥了。看著眼前給自己仔細清理傷口,上藥的藥童,崔闌覺得其實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不過,殿下疼他,他受著便是。
白淨清秀的藥童:這人有毒吧!平日裡若遇上這樣的,傷口裡全是沙子石子,不疼得吱哇亂叫才怪,這人怎麼一副興奮愉悅的樣子?好變態!怪道師傅總說叫自己離“這些人”遠些。
公主殿下此刻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馬場邊的棚子下頭,準備喝茶。
“這什麼茶?難喝。”公主殿下嚐了一口就擱了茶盞,“咯噔”一聲,茶盞磕在手邊高几上。
聽得周丙荃心裡直突突,“殿下,老奴這就讓人換新的上來。”
“不必了。倚梅,去取茶來。”蕭月卿吩咐。
“是,殿下。只是咱們這明前雀舌,須得滾水才好。”倚梅會意,多了句嘴道。
蕭月卿看周丙荃,“那就有勞周公公了。”
“不敢當,不敢當,殿下放心,保準叫他們燒得滾滾的送來。”周丙荃討好道。
待倚梅將茶葉投入茶盞,御馬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