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曹化淳再一次跪在皇帝寶座之下。
但這次不同,這次身旁多了三個人,首輔葉向高,戶部尚書領漕運總督李三才,吏部天官孫丕揚。
這讓曹化淳感到一絲絲不尋常。
皇帝少見官員已是常態,有入京為官幾年都見不到皇帝一面的,而曹化淳僅僅是瀛王府一家奴,原本當不得如此重視。
瀛王殿下害死人吶。
曹化淳偷眼觀瞧,皇帝的氣色不是很好,似乎大病初癒?
“諸位卿家,人就在這裡呢,你們有何疑問,只管去問。”
皇帝低下頭,淡淡看向曹化淳,“你起來吧,站著回話。”
“奴婢謝過皇爺爺。”
曹化淳站起身,低頭在一旁乖乖站著。
房中靜默片刻,葉向高含笑問道,“曹承奉,你可知今年瀛王府需上繳國庫銀兩幾何?”
曹化淳心中罵娘,這天底下,王府上稅也只有瀛王一家,看老頭問的如此坦然,這是習慣成自然了麼?
“北塘市舶司5萬兩,福建市舶司15萬兩,澎湖海關15萬兩,福建商礦兩稅15萬兩,合計50萬兩!因朝廷急需用度,至今月為止,已輸送17萬兩入京。”
葉向高面色如常,繼續問道,“剩餘銀兩在年底可能足額上繳?”
曹化淳面帶為難。
“苦一苦瀛州百姓,雖不能保證足額上繳,但也不會相差許多。
皇爺爺、大相公、兩位天官,瀛州百姓篳路藍縷,在瀛州、北呂宋等地拓殖,可那南洋常年高溫,煙瘴毒霧經年不散,過去的百姓能有一半存活下來已是不易。
之所以能夠上繳這些稅銀,皆是殿下孝心使然,不忍皇爺爺終日為錢財所困擾,兢兢業業積攢下來的。
就瀛王府瀛王府至今還沒有完工呢,澎湖王府別院,福建官員多是見過的,不及親王府規制一角,而王府奴僕,不及一縣土豪之家!”
葉向高沉默片刻,語氣沉靜下來,追問道。
“前者有李朝誣告殿下欺壓屬國,最近,又有人彈劾瀛王殿下私交倭寇,老夫自知此事乃訛傳,不足為信,但還是要向曹承奉當面求證。”
曹化淳眉頭微鎖,神情凜然。
“誣告我家殿下的,應遭天罰!自我家殿下坐鎮瀛州,海疆一年安定過一年,三年以來,沿海不曾發生一起倭患,便大明海匪也幾乎絕跡。
奴婢妄言,自我大明立國以來,海疆安定從未有如今日。
單單說倭寇,瀛州累計清剿真倭4千餘人,假倭近萬人,武器盔甲頭顱,年年送入兵部勘驗。是哪個眼瞎的說我家殿下通倭?叫他砍一個倭寇來看!
殿下通使倭國,倭國國主亦言禍亂我海疆者,非倭國國人,實乃叛逆,並極力配合我軍進剿。此事殿下也早有奏本敘述詳情,滿朝人所共知。如今又跳出來說,實乃居心叵測。
而至於濟州大靜縣,也非我家殿下貪戀那一縣之地。
最初,瀛王府是向其租用土地用於畜養牲畜,是李氏感念陛下恩德,自己個送出的,又何來欺壓?
但諸位可能不知,濟州位在我大明、朝鮮、倭國三者之間,若有一支水師駐紮,則浙江、南直隸、山東沿海再不虞有倭寇為禍,於國於民有大利!
李朝坐擁要地而不能防倭寇,我瀛州拿來則可保境安民,這又犯著誰的虎鬚了,叫人詬病?
上天在看,百姓在看,大相公家鄉就在福建,現而今沿海民生何如,一問便知。
奴婢再言,我家殿下治海方略,從來都是據敵於外海,使四夷無令不敢踏入我大明海一步。敢問幾位老大人,自古以來,可有治海功績如瀛王殿下者?”
葉向高神色一滯,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