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讓李程頤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渾渾噩噩的從睡夢裡掙扎動彈,睜開眼。
他依舊還在車子裡。
計程車還在緩緩往前開著,速度很慢。
但開車的女司機人不見了了,方向盤邊的電子屏上顯示著自動駕駛中的字樣。
“人呢?”
李程頤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陽穴,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著涼了。
這些時間,他神經太過緊張,加上一直沒有得到好好休息,就算是被花鱗衣強化過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亞健康狀態。
現在頭隱隱作疼,喉嚨有點發癢,乾澀,顯然是快感冒的前兆。
“這裡是哪?”李程頤左右看了看車窗外,發現外面一片陰暗。
只有車燈在前面的白色馬路上照出兩條軌跡。
側面窗外都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司機不見了,車子依舊在開,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種特殊的環境,讓李程頤敏銳的心頭一沉。
他伸手拿出手機。
顯示訊號為零,無服務。
‘完了.又特麼是死角!一個新的死角預兆!!’李程頤心頭髮毛。
他寂靜小店的死角都沒過去,現在坐個計程車也來這一套。
還有完沒完了!?
他就想要個安靜的生活休息休息都不行!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很多人就是沒辦法撐過很久,甚至很多死角人越到後面越精神失常。
現在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被死角纏上後,無論你做什麼,都有可能隨時隨地的進入死角。
雖然只是預兆,但依舊有生命危險。
這樣你的神經永遠都處於緊繃狀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進去。
就像現在的他,只是在車上打個盹,就又進了一個新死角。
‘.得先掌握情況,這個車子能不能停下,或者開門?’
他伸手到前排駕駛位,扳了扳方向盤,但沒用。
整個方向盤像是被焊死了一樣,毫不動彈。
不止如此,其餘所有按鈕按鍵,都無法按動,就像是畫上去的裝飾品。
‘我就知道。’
李程頤吐了口氣,又去嘗試開車門。
結果一樣。
車門毫不動彈。
唰。
忽地他眼角餘光看到窗外一個白影一閃而過。
‘什麼東西?’他迅速抬頭,盯著右側車窗。
但外面只有不斷掠過的黑暗,隱隱能看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被飛快掠過。
那些東西彷彿海浪一樣,扭曲,變化,起伏著,若隱若現。
為了看得更清楚,李程頤將眼睛往前貼近一些,想要仔細看到窗外的情況。
忽然,他看到車窗玻璃上,反射出車內的影像。
在玻璃上的反射中,車的後排,他的身邊。
還坐著一個黑乎乎的,留著長髮的模糊女人。
她正緊挨著自己坐著,慘白的臉正對著車窗,對著他,黑窟窿一樣的眼睛正平靜注視著他。
李程頤猛地扭頭看向身邊。
他就坐在後排靠右。
反光裡,那女人坐在後排靠左。
兩人應該是緊挨著。
但這一下轉頭過去,他什麼也沒看見。
車子裡一片安靜。
陳舊的皮質坐墊上還放著一個毛線縫製的小紅花軟墊。
那裡沒人。
李程頤心頭髮冷,再度看向車窗。
車窗上反射出的影像裡,那女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