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挽猜的一樣，中年男人看見他們大半夜站在水櫃前，就知道他們是鐵了心的要開啟水櫃了，所以他才立刻從院子裡走出來，想要阻攔他們。

但這正中江挽下懷，他本來就不打算瞞著中年男人，不然也不會這麼大搖大擺的翻窗出來了。

好在中年男人不負眾望，他果然從院子中走了出來，打算憑一己之力阻攔這群討人厭的屠夫。

“有點晚了。”江挽屈起手指，敲了敲水櫃，當即，手指敲擊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彷彿是激怒男人的最後一個訊號，他雙目猩紅，突然暴怒般衝向了江挽，幽藍色的光照下，他的模樣倒是像極了那鮫人。

江挽站在原地沒動，向晚也沒動，倒是宋有之，他看著中年男人衝過來的樣子，說話都結巴了：“別，別過來啊，你這樣子很嚇人啊。”

中年男人根本聽不進去宋有之的話，他如同一頭髮怒的野獸，衝著江挽釋放自己全部的怒火。

但江挽卻只是懶懶的掀起眼皮掃了中年男人一眼，然後他後退一步，後脊當即就貼上了水櫃。

玻璃冰涼的觸感逐漸侵蝕他的後脊，但下一刻，溫熱的鮮血飛濺在水櫃上，原本的冰涼的觸感也逐漸消失，只有溫熱的血慢慢浸透他整個後背。

“……”向晚大腦在看見血時就一陣空白，她怔怔的看著江挽的肩膀被中年男人穿透，那一瞬間，鮮血四濺，甚至濺到了少女的眼瞼上。

眼瞼上的血還帶著溫度，向晚呆呆的伸手去擦，直到這時候她才發覺臉上的是血，她的意識也在這一瞬間回籠。

“你幹什麼！”少女聲音尖銳，她死死的抓住了江挽的手，並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下一刻，只聽玻璃細密碎裂的聲音，江挽躲開了中年男人的一擊，他那明顯不是人類的手掌直接扎進了水櫃裡。

原本只有一小條裂縫的水櫃當即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裂痕，彷彿下一刻就會全部炸開。

“……”向晚大腦一片空白，一股難言的恐懼的從她脊椎爬向她的頭皮，因為眼前這一幕，太熟悉了。

莫烏長廊裡也是這樣，無數的碎片沒入身體，扎入你的四肢，深入你的五臟六腑，那種疼，就連呼吸一下渾身都是碎裂般的疼。

“發什麼呆呢？”江挽按住還在汩汩流血的肩膀，他語氣無奈，聲音中卻帶了一絲寵溺。

“你們發什麼呆呢！”林玉辛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聲音急促，語氣也不算太好。

向晚這時候才徹底回過神，她拉住江挽的衣角，立刻遠離了水櫃。

而水櫃前，中年男人依舊保持著爪子沒入水櫃的動作，他額頭上溢位大滴冷汗，一動都不敢動。

而水櫃裡的美人魚，她興奮的咧著嘴無聲的在笑，甚至還在水櫃裡歡快的轉圈，最後，她逼近了中年男人。

美人魚那海藻般頭髮在水中飄逸，她魚尾朝上的向下遊，直到與中年男人平齊，她露出那張有些奇怪的臉以及滿口的尖牙，衝著中年男人笑。

水櫃的玻璃上全是細密的裂痕，美人魚的臉也因此變得有些扭曲，她魚尾歡快的攪動著水，但她的臉卻一直和中年男人的視線平齊。

向晚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終於，剛才在那一瞬間發生的事如同走馬燈般在她腦海裡一幀幀播放。

其實第一下江挽是想躲的，他後背貼著水櫃的原因，就是想讓中年男人來不及收手打碎水櫃，但當時江挽卻沒有及時躲開，所以中年男人的手就直接穿透了江挽的肩膀，甚至在水櫃上留下了一條裂縫。

江挽也因為這一擊，後背狠狠的抵在了水櫃上，他雙手掐住男人的手腕，後背借力，才把男人的手從他肩膀裡拔出來。

好在林玉辛第一時間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