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燕人的城邑,雖然秦開覺得這沒什麼,但身前的女孩畢竟是燕國人,想來她心裡怨恨極深。
“喂,燕蠻兒,你幹嘛不說話!”秦無衣聽見燕蠻兒半天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趕馬前行,覺得有些奇怪,便開口詢問。
“你讓我說什麼?”燕蠻兒胡亂的回了一句,他發現這丫頭年齡雖然不大,但牙尖嘴利的,自己和她唇槍舌劍比口才,還真不是對手。
秦無衣氣的用頭向後碰了一向,正好碰在燕蠻兒的胸口,只覺得胸口硬硬的就像一堵牆一樣結實,差點沒碰暈她。
“你們每年在我燕國邊境肆略,搶掠人口和糧食,到處殺人。所過之處,幾乎人煙絕跡,你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嘛。”說到這些,秦無衣便覺得東胡人實在可恨,身為東胡人的燕蠻兒的也變得可恨起來了。
燕蠻兒冷笑一聲,道:“弱肉強食,草原上千百年來的規矩便是如此,沒什麼道理好講的。”弱國無邦交,實力決定一切。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過時。
秦無衣被他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也不想再說,像一隻安靜的小貓一樣蜷縮在燕蠻兒的懷裡。
天氣變得冷厲起來了。
燕蠻兒見她不說話,也不忍心再說重話,嘆息一聲,說道:“其實,換位思考也是一樣的。若你們燕國強而我們東胡弱,你難道就肯定燕國不會來打我們東胡?來搶我們的馬匹和草場?”
,!
“這?”秦無衣語氣一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燕蠻兒哈哈笑了起來,笑的有些肆意,道:“你也不確定吧?所以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天平,你若想不受抄掠,那就好好強大自己。你強大了,誰又能來欺負你,誰又敢欺負你?”
秦無衣眼神略帶明亮的轉過來,偷看了燕蠻兒一眼,說道:“這些都是你想的。”
燕蠻兒彷彿想起什麼似的,鄭重的點了點頭,他想起了那個時候右大都尉的兒子帶著一群孩子圍攻自己的場景,他想到了那些貴族孩子罵自己野種的場景,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不錯,是我自己想的。我聽說你們南邊有七八個國家,幾乎每年都在打仗,不是你打我便是你打我,打打停停,拉拉打打,國家有強有弱,你可曾看到弱國有自己選擇的權力?”對弱國而言,打或者不打的決定權都不在自己,而在強國。
秦無衣的的眼神變得更加明亮,她沒想到一個胡兒心裡居然能想到這麼深厚的層次。
不一般,太不一般了。
秦無衣在心裡暗贊。
她讀過很多書,書中記載了很多事,她是經過了很長時間才領悟書中的內容的。
沒想到,眼前這個胡兒居然這麼輕易就說出了她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明白的事情。
她不禁在想,若這個胡兒見到父親,絕對會受到父親的極大地重用的。
她更加確定了,人才與家世無關,與胡漢之分無關。東胡強盛數百年,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燕蠻兒之所以能想到這些,一方面是她母親自幼的教導,另一方面是他自小生長的環境決定的。並不是所有的東胡兒都能像燕蠻兒一樣,看問題看的這麼深刻,看的這麼透徹。
“你說的對,要想不被欺負,唯有自強。我們中原有一本書名字叫《易經》。裡面有這樣一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便說的是這個道理。”秦無衣一隻手拿起來,捧著自己的下巴。燕蠻兒的話給她的感悟不小。
燕蠻兒聽她說的有趣,不過自己不懂,也不好意思問。道:“我也是胡亂想到,胡亂說出來罷了,你別太當真。”
秦無衣微微笑了笑,心裡暗想。你胡亂想一想便將別人一輩子都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