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公子嬴長夜剛剛被封為儲君，此事舉國上下皆知，九大帝國也自然不會例外，想必早已知曉內情。恐怕早在那些使者來到時，陛下便已得悉訊息，因此在朝堂上的神情才會顯得異常鎮定，並未流露出絲毫慌亂。

退朝後，陛下匆匆前往內殿，路上的寧靜讓他感到不同尋常。宮中的寂靜顯得過於平靜，這種平靜令人不安，似乎隱藏著某種危機。

李斯壓下內心的疑慮，緊隨陛下的腳步……“愛卿以為如何？難道我大秦帝國真要依附於夷陵老祖嗎？即便他能保護我們一時，又怎能保護一世？愛卿是否太安於現狀了？”說到這裡，嬴政猛然從龍椅上站起，在殿堂前走來走去，他的氣場瞬間籠罩全場。

李斯抬頭一看，感受到強烈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不言而喻，這是來自陛下的威嚴。難道自己的推測有所失誤？不可能啊，不該如此。他感覺到背後冷汗涔涔，內心不禁苦笑：現在的陛下心思確實難以捉摸。

然而，對於這一效果，嬴政顯然非常清楚——他就是要讓大臣相信他的判斷，這樣一來其他人心中也會受到影響。見到李斯的半信半猜態度，他認為自己已經成功地達到了效果。

自登基以來，嬴政從未像現在這般嚴厲地對待任何一個臣子，雖然一直用鐵腕統治著朝廷。“陛下饒恕！”聽聞此語，李斯立即跪倒在大殿上，意識到陛下動怒了。儘管陛下曾經發過幾次脾氣，但他從未表現出這般暴躁。

“啪”一聲脆響，茶盞應聲而碎，飛濺的茶水染溼了地面。殿外的章邯神色驟變，心中驚悚不已。許久未見陛下發這麼大火了，不禁對殿內的李斯心生憐憫。不知今日朝堂之事究竟引出了什麼事情。

“李斯！”

嬴政冰冷的叫喊聲帶著無盡寒冷的氣息，目光中透出威懾和凜冽。即使李斯膽大包天，此刻也不禁有些膽寒。

經過一段沉默後，嬴政終於開口打破靜寂：“因你有功，就不加懲罰，但罰俸三個月，你走吧。”

換做一般人，聽到這句警告自然會選擇離開。但李斯依舊站在原處不動。

看到這一幕，嬴政微微一顫，深深嘆了口氣。“行了，你說的想法我接受了，關於放人的事日後再議。回去吧。”嬴政依然鐵青著臉，憤怒之色未減。

李斯點點頭，告退而去，心中砰砰直跳。無論怎樣的處罰，他都明白如今的大秦最需警惕的是內部穩定。這樣脆弱的局勢，承受不起更多波折。

躲在身後的蓋聶目睹這一切，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邁步走到堂前。“陛下，這場戲確實精彩非凡，怕是連李斯都信了。”

“其他人此刻想必也深信不疑。”

蓋聶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嘲諷還是對李斯半真半假的信任，他欲言又止，最終把剩下的話吞回肚中。

靜靜看著嬴政，心裡權衡著此次大秦帝國面臨的危機，這恐怕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剛才與夷陵老祖玩的這場小把戲，朝中上下必定因此人心惶惶。

他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只是不知為何，蓋聶心中莫名湧起一絲不安，預感這兩天會發生什麼事。

嚥了口唾沫，看著一臉凝重的嬴政，“陛下，這是我收到的第二封信。”

這是嬴長夜在寫完第一封信後察覺到孔雀國異動，在項燕回來時交給他的。這次的信，蓋聶還未開啟，但看嬴長夜的表情並不太好，想來信中的內容也頗為嚴重。

隨後他指了指自己的表情再指了指窗外，嬴政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現在在這宮闈之中，作為天下之主，連講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想到此，嬴政不免輕嘆一口氣，舉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點頭微不可察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