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眉毛因為疤痕的原因,皺起時扭曲而難看。
凌桑,我該拿你怎麼辦?
手中的手機振動,螢幕亮了起來,是一張漂亮的落日鎖屏桌布。
那天凌桑沒有看仔細,如果她看清楚了,就會發現這紫紅色熱烈的全景,跟烏尤尼鹽湖幾乎一模一樣。
像鏡面一樣透明又晶瑩的倒影,天和地融為一體,震撼而盛大。
不過,這不是烏尤尼鹽湖。
訊息是老韓發來的,催促他快點。
『你想我在早高峰開出賽車的水平嗎?想我創死然後繼承我的家業嗎?』
“你死?哪能呀!禍害都是要遺千年的,我墳頭長草你都死不了。”
“七支八搭……”江璟灝笑罵一聲,加快了腳步。
疾馳在機場高速上,寂靜的空間讓他的腦子不受控制一直想著凌桑。
他們現在算什麼關係?比離了婚的父母還不如。
不管怎樣,歉還是要道的。
歸根結底,確實是自己當年口無遮攔,不對在先。才給她造成了很深的傷害。
但問題是這歉要怎麼道才恰當?他們之間有一條只有他們彼此才能懂的紅線,誰都不會越過,也知道越不過。
思來想去,恐怕結局都是指向兒子。
要妥協嗎?這種想法剛冒出點苗頭,心底應激似的突感壓抑。江璟灝一邊開車一邊煩躁地伸手摸向脖子。
但今天早上穿著休閒,並沒有系領帶,這撲空的感覺著實令人沒著沒落。
“送快遞”任務完成,他卻坐在車裡遲遲沒有發動。
他不想承認,早上見凌桑出門忘戴帽子,著急忙慌跑下樓專程給人家送帽子示好,結果卻被拒絕了個乾脆。
這讓他很害怕,他開始害怕凌桑的恨意。
他過去所有趾高氣昂都沒有了用武之地,還迫切渴望懺悔,這樣下去不行……
“阿溱,到公司了嗎?”
“剛到,怎麼了?現在才想起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擠地鐵來的?早高峰的地鐵!”
“挺好的,就當你體察民情啊。”
“你!”
“好好好,對不起,二哥今天早上有事所以才沒顧上你,給你道歉。”
“這還差不多,原諒你了,掛吧,要開始工作了,不然主管要找我茬了。”
“誒,等等,你把賀駿馳的微信推給我。”
“幹嘛?你要改車啊。”
賀駿馳是江溱初中同學,也是富家子弟,現在開了個跑車改裝店,偶爾跟狐朋狗友攢局玩個賽車什麼的。
江璟灝跟他不熟,確切說他和幾乎崇海圈子的富二代們都不太熟,從小不在一個賽道玩,也對紙醉金迷不感興趣。
“嗯。”他沒多做解釋。
其實他就是心煩,就是想撒野想發瘋。
其他任何場合似乎都與發瘋格格不入,但姓賀的圈子可以,既合理,又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