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急了,撂下碗筷質問女兒。
“那個……爸,媽,我回來就是想跟你們說一件事:兌三姓江了。”
“你談戀愛了?”凌媽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揹著我們偷偷結婚啦?總得把人帶回來見見再結……”
還是凌爸爸更理智,他出手拍了拍老伴胳膊,阻止她連珠炮的追問:
“是說那個江家吧?”
話音剛落,家裡瞬間陷入沉寂,沒人出聲,沒人表態,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就是這家人在處理江家問題上的默契。
這件事在凌父凌母心裡,一直都秉持著紙包不住火的態度,常年提心吊膽。
他們只是選擇性裝傻,假裝無事發生,能瞞一天是一天。
等真的被發現,比起不安和害怕,下意識的情感裡更多是解脫。
就像這些年其實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那樣。
可解脫的勁兒過去後,真正屬於親情的實感又從心底衝了出來。
那麼可愛的孩子,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孩子,就這麼輕易就給了別人,再也不屬於他們這個家了嗎?
“那你怎麼辦?”半晌,凌媽媽儘量控制聲音不要顫抖,輕輕問道。
凌媽媽知道凌桑的態度,她根本不打算爭取兌三的撫養權,偷來的每一天,都是賺的。
不想鬥了,也不想爭了,夠了。
即便很不甘心,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被別人輕易帶走;
即便憤恨那家人做事翻臉不認人,絕情得可以……
但她知道,女兒這樣的選擇僅僅是因為不願再鬧一場了。
當年那一次的針鋒對決,幾乎沒要了她命去,還不夠慶幸?
可凌桑嘴上說得輕巧,似乎也做足了準備。
但要是從此真沒有這個孩子,能受得了嗎?兌三就是她的命啊!
凌媽媽很怕聽到女兒的回答充滿迷茫或絕望,那代表,她的心徹底死了。
所以提問的時候聲帶發緊,音色顯得有些怪異。
“爸,媽,你們別這樣。你看你,袖子都蹭髒啦!”
凌桑故意用很輕鬆的語氣調節氣氛,還想轉移凌媽媽的注意力。
把她無意識放在飯桌殘羹上的胳膊拎起來,但未見成效。
“你看你們!”凌桑無奈地攤手,“幹什麼呀這是,我就怕你們這樣,所以一直糾結怎麼跟你們說這事兒。”
“那你就說呀!從回來就欲言又止顧左右言他的,當我和你爸看不出來呀?
事情已經暴露了,我們不這樣,哪樣啊?”
凌媽媽急了,“兌三姓江了你們怎麼還能在京安啊?
是隻改了姓但人人家不要,還是人也要但給你們個分開期限?
具體怎,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
“你別嚷,給別人聽到。”
凌爸爸心裡也著急,但畢竟是個男人,基本的定力還是有的。
成功摁住了躁動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