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加上了幾十人。自己還是不滿,再次強硬要求繼續擴大對閹黨的清洗。
也就是說,連東林都認同‘魏黨不全是壞人’的觀點,根本就沒打算窮追猛打,是自己這當皇帝的一定要‘除惡務盡’。
見挖的第一個坑沒有奏效,崇禎繼續設定了一個更隱蔽的陷阱:
“這個前有《東林點將錄》,牽強附會,弄了個一百單八將。最近又出了個‘二十四節氣’,跟《東林點將錄》有異曲同工之妙。
周延儒去年復任內閣首輔以來,提拔賢良,起復能臣,本是一心為公。
可偏偏有許多人看不順眼,將二十四個大臣與二十四節氣一一對應,指為周延儒黨羽。
還有那麼幾個言官,整天正事不做一件,就追著周延儒沒完沒了地彈劾。
你說說朕該如何應對才好?”
朱慈炤聽完都無語了,得對我猜忌到什麼程度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又不是我指使言官彈劾周延儒的,我哪裡知道怎麼應對才好。
按照標準解法,這時候應該趕緊跪下來,一臉誠懇地答道:兒臣只是個親王,不敢妄議國事。
但朱慈炤有更長遠的打算,於是極為堅定地答道:
“兒臣以為,應先查出‘二十四節氣’之說的源頭,看是誰最先發布了這樣的言論,將其下法司勘問。
至於‘二十四節氣’對應的大臣,可令廠衛秘密查訪。如果廠衛查明,首輔確實沒有結黨營私,那正好洗清嫌疑、證其清白。”
崇禎聞言,面色一冷,厲聲呵斥道:
“豎子安敢大放厥詞,朝廷要務豈是你能議論的。
為帝王者,當法堯舜,行光明正大之道,用光明正大之臣。大興廠衛、刺探百官,非三代聖王治國之術。
也就因為今天是私下對答,否則治你個讒言禍國之罪都不過分。”
朱慈炤沒有絲毫畏懼,慢條斯理地答道:
“父皇問了,兒臣便如實答出心中所想。兒臣只是區區親王,又無權干預朝政。所以答的對也好,不對也罷,對國事都造不成任何影響。
若是父皇嫌我們母子五人不夠齊整,只想借題發揮,把我也送下去跟母妃和三個弟弟團聚,那直說就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反正天家無親情,又何必如此彎彎繞繞。兒臣從來沒說過自己不肯去死,父皇直接下旨便好。”
崇禎的腦回路跟普通人不大一樣,認為朱慈炤若是心中有鬼,絕不可能如此理直氣壯、慷慨激昂。而且這孩子不僅聰穎靈秀,更是頗有膽識。
若是換成太子和定王,早嚇得跪在地上哭著辯白起來了。
此時崇禎心中,既有欣賞之意,又有愧疚之情。
所以捱了朱慈炤這好一頓搶白,還被扣了頂意欲殺子的帽子,崇禎反而釋去了嫌疑,帶著些許歉意,提起案上硃筆吩咐道:
“是朕沒有照管好你們母子,朕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之一步。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你母妃就剩你這麼一個兒子了。
哎,你過來吧,替朕抄一卷《妙法蓮華經》。就抄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的無盡意菩薩偈。抄完供奉在你母妃的遺像前。”
朱慈炤聞言,起身走到書案前,面露難色:“父皇那可是硃筆,不是兒臣能用的,要不您自己抄吧。”
崇禎笑道:“這你倒知道謹慎了,是朕讓你用的,也是代朕抄寫,你放心大膽地寫吧。”
朱慈炤只得接過硃筆,王承恩忙上前研墨。
真讓人無奈,這架沒吵起來,反而要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了。
朱慈炤心中暗笑:反正我知道父皇陛下的逆鱗在哪裡,只要一碰,保準勃然大怒。我先慢慢抄經書,等王德化回來了,我再繼續蹦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