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五更的鑼聲一響,易天行就睜開了眼。
起身去浴室間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後出門去了老方說的安全屋。
他飛快的脫下外套,把飛爪等物纏在身上,槍和消音器要帶上,一把匕首插在另一邊,再拿了一個望遠鏡,及一塊能夠遮臉的黑巾,塞進兜裡,最後戴上手套,沒入了黑夜之中。
上海的街頭裡弄,有些地方黑漆漆,連個燈光都沒有。
而有些地方,卻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路邊更有不少的攤販那裡吆喝著:“餛飩,大餅,熱乎著嘞……”
興甫路就是這樣一條路。
易天行避開大路,看著順昌旅館。
這是一家三層高的樓房,他記得以前是大順昌的產業,現在這個“大”字卻被去掉,不知道是不是換主人了。
自從倭寇打進來之後,很多人都逃到了山城,也有人逃到了香港,產業易主,是很自然的事。
在它旁邊,也有一棟三層高的建築,是一家百貨公司。
易天行掏出飛爪,對準百貨公司的樓頂一甩,抓穩後,蹭蹭蹭的上去,靠在樓頂的圍牆處,掏出望遠鏡往對面看去。
好傢伙,果然在樓上安排了人,幸好他沒有直接去順昌的樓頂!
易天行暗暗慶幸了一下,重新調節望遠鏡,去看二樓的房間。
記錄上,有人包了二樓一整層,整整12個房間,整層樓房的兩邊都是房間,如果這邊沒有,就比較麻煩了。
因為順昌旅館的另一邊是一家楚館,人多眼雜,更不方便。
易天行慢慢的放下望遠鏡,皺眉不語。
所有房間都拉了窗簾,沒辦法從外面看出什麼。
那麼,叛徒會選擇住在哪一間呢?
如果是他,肯定會選擇這邊,畢竟哪怕是為了好入睡也不會選那邊。
但是,萬一那傢伙是個色鬼,那就真不一定了。
近臺樓閣先得月嘛,隨便一喊,那邊就能夠聽到,就會派人過來服務。
易天行默默的重新拿起望遠鏡,在看到對面樓頂值守的人重新坐回牆下時,迅速的收起望遠鏡,給自己的臉上蒙上黑布,向後撤幾步,一個助跑,按住牆體,一個飛撲,就向對面窗戶外突出的石板抓去。
精準的抓住,再兩腳一分,踩住窗戶的兩邊,止住落勢。
小心的撬開窗戶,翻身進屋。
這是一個一廳一臥的房間,當他貼在臥室門口,聽到聲音時,愣住了。
他這運氣也太好了吧,隨便選個房間就有人住?
輕輕的用鐵絲開啟房間,抽了抽鼻子,不是叛徒。
老方所說的那種菸葉子,是很嗆人的,哪怕幾天沒抽,那味也散不了,以他的鼻子,絕對可以聞的出來!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躺在床上,睡的跟死豬一樣,還打著呼嚕,一點警惕心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叛徒?
難道此人是保鏢之一?
易天行打算去其他的房間看看。
可在他準備扭動門把時,門把卻自己動了!
他目光一縮,立即轉身,貼在了門後的位置,匕首已經拿在手上。
搞暗殺的,輕易不可動槍,槍聲一響,就成了敵人的靶子了!
這點,他很清楚。
門慢慢的開啟一條細縫,一點點的擴大,然後,一個纖細的身影擠了進來,臉上同樣蒙著布,手裡也提著一把匕首,面朝臥室的方向,躡手躡腳的行去。
如果,如果不是看到對方手臂上綁著一條帶子掛下來,易天行絕對不會出手阻止的!
雖然大晚上的,看不清楚帶子的顏色,但誰家出來真的會綁帶子啊,他就沒綁,還在兜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