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正中,一張寬大的書案靜靜佇立,其上鋪展著細膩的宣紙,筆墨紙硯整齊地擺放在一旁,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書桌後是一整面牆的書架,上面分門別類地擺放各式書籍和卷軸。
陽光透過精緻的木格窗散在書案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書桌旁的香爐生起嫋嫋青煙追逐著光影中的細細光塵。
鬱若然正站在書桌前,他的身影在柔和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專注,一席玄色長袍,衣襟上繡著捲雲邊的暗紋。
俊美無鑄的臉龐在光影中半隱半現,半垂的眼皮下眸色深沉,握著毛筆的手骨節分明,這樣一雙手無論是握筆還是拿劍亦或是握些別的什麼東西,都有著滿滿的張力。
上好的狼毫筆尖落在宣紙上的一筆一劃都遒勁有力,“玄妙”二字力透紙背。
房樑上的鬱二看著自從進來就站在書桌前一言不發的主上,疑惑地撓了撓頭。
他怎麼感覺主上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呢?
只是還不等他想些什麼,便聽見了鬱若然在叫他。
“主子。”
鬱二嗖得從房樑上下來,單膝跪了下便起身低頭抱拳。
鬱若然:“去把今天留下的那個影衛帶過來。”
“是!”
話音剛落,鬱二便消失在了書房中,動作敏捷而悄無聲息。
鬱若然的目光一直落在宣紙上沒有移動半分,他剛剛寫下的“玄妙”二字似乎還帶著筆尖的餘溫。
這兩個字不僅僅正是鬱若然對他此刻心境和遭遇的寫照。
想到今天剛感覺到匕首刺進心口的陣痛,最後閉上眼前是已經成為皇上的面目猙獰的鬱禮胤,再一睜眼卻是坐在房簷下挑選暗衛的場景。
鬱若然的眸色又深了幾分,眼底滑過一道冷光。
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玄妙的事情,而且似乎他那個好侄子的動作比上一世提前了不少。
就在他看到鬱禮胤身邊的暗衛現在卻出現在他挑選的影衛中時,前世的一切在腦海中全部穿成了一條線,分外明瞭。
如果江遇和他的小系統在這裡知道了鬱若然心裡在想什麼,小系統定要在江遇的腦海裡一陣尖叫鬧騰。
不是說重生的是大皇子嗎!
怎麼這位也重生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江遇和系統並不知道在鬱若然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死亡的邊緣線內。
站在門外的江遇還在因為這麼快就能在見到老婆而高興呢。
篤篤。
“主子。”
聽到敲門聲,鬱若然壓下了思緒,放下手中的毛筆在身後椅子上坐下,“進。”
門被輕輕推開,江遇獨身進了書房,鬱二目不斜視的守在書房門外。
“主子。”
江遇不知道鬱若然現在叫他過來要幹什麼,進來後只來得及偷偷看一眼書桌後熟悉又陌生的鬱若然,隨後學著記憶中原身行禮的方法在鬱若然身前單膝跪下。
書房內一片寂靜,江遇能感受到鬱若然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但卻一直沒等到鬱若然讓他起身的話。
良久的安靜讓江遇心裡也開始打起了鼓。
畢竟這是一個古代的世界,而且從劇情裡看來他老婆還是一個行事果斷狠辣的王爺,手裡那是沾過人命。
更不要說他現在的身份根本拿不出來經不起細查。
都怪那個該死的鬱禮胤,竟然敢對他老婆下手。
江遇雖然心中疑惑東想西想了許多,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安或急躁。他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脊背挺直,眼睛馴服的垂落在地面上。
鬱若然的目光在江遇身上細細打量,前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