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再有,這個小庶族就完了。
“那我去鄉里,由鄉吏提醒為好。”
“再去趟縣邑,多買些面脂。”
袁彥叔的眼神明顯在說:你抹的夠厚了。
桓真“嘖”一聲:“我送人!”
袁彥叔挑下眉毛走了,想像著桓郎回到都城,面對一群世族兒郎時,會不會也時常來聲“嘖、嘖”。
桓真大半心思都在琢磨族叔手書裡的話,沒意識到自己已有瓿知鄉口音了。
桓縣令告訴桓真,犯案隸臣隱匿的弓弦原委已經查清。此犯出身宣城郡一個擅制弓的庶族,舉族被判罪已經近十年了。當年那樁案子,廷尉府懷疑此族還擅制弦,但抄家、審問均一無所得,不過還是將此疑點寫入案卷。似兇犯這樣不涉主罪的族人,被判的是十五年期。
兇犯之所以殺死那個叫胡夫的,是因為胡夫時常騷擾一個隸妾,那隸妾是兇犯的心上人,時常向兇犯哭訴煩惱,且有了尋死之心。兇犯憤怒漸盛,終動了殺人之心。
殺人過程其實很簡單,胡夫幾乎每晚子正時刻都會去趟茅房,兇犯提前過去,牛筋弓弦細而利,兩個呼吸間就勒死胡夫了。
此族藏匿的大量弓弦已被找到,所以曾涉主罪的,肯定全部問斬,不涉主罪的,均會被重新量罪加重刑期。這便是兇犯想咬舌自盡的原因。
桓縣令在手書末尾吩咐了兩件事:
一是查那隸妾,是否為殺胡夫的同犯;
二是勿只要不倒翁。
“勿只要不倒翁?何意?”桓真懷疑的目光投向王戶方向。跟王荇他阿姊有關?
傍晚間,王三郎憔悴不堪的返家,臉兩頰凍的皴紫。“阿葛回來了。”
“三叔。”王葛已經將縫錯針腳的裋褐全部拆完,知道三叔跟大父母有話,就拉著從妹王菽離開。
王葛回來次主屋,聽到阿弟正在昏暗光線的裡間給阿父背書。她輕步過去,倚在門框傾聽。
“然其規矩制度,上應星宿,亦所以永安也……”王荇看一眼王葛,露個大大的笑顏,繼續背:“……物以賦顯,事以頌宣……好了,阿父,靈光殿賦我只會背一段。阿姊!”才半天未見,就跟隔了三秋似的,他撲到跟前。
王葛剛抱起他,就聽到主屋那邊傳出來的訓斥聲。
王大郎:“你三叔回來了?”
王葛姊弟坐於阿父對面。“是。他自己回來的。”
“虎寶不必擔心這個。王竹就算跟回來,你大父也會重新將他遣走。”
“我知道。那孽障豈配我去想,我是在思量,給桓縣令制什麼,才夠還這份恩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