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拿住阿父粗糙的大手,捋平他手指,將竹蜻蜓的尖嘴部位往他食指上一搭。“這是我用竹片做的蜻蜓,它現在落在阿父手指上了,你能感覺到嗎?”說完,她完全放開自己的手。
王大郎:“呵呵,當然能。”
“阿父稍微抬抬手,再降降。”
竹蜻蜓就這樣顫顫巍巍,僅靠黍粒大的尖嘴完全粘在王大郎指尖上,把三個孩子緊張的齜牙咧嘴,王翁也無意識的抓膝蓋。
王大郎誇道:“虎寶做的蜻蜓真好,輕飄飄的,跟你沒扶著一樣。”
王蓬急道:“伯父,從姊就是沒扶哩!”
王大郎只當侄兒鬧。
王葛看著阿父的眼睛,她的笑變得牽強,沒有解釋,而是囑咐阿弟:“虎頭拿給大父試試。阿蓬、阿艾,你倆誰都別急、別搶,從姊這就給你們一人做一個。”
“嗯嗯嗯!”王蓬連連點頭,“我可聽話了,從姊先給我做。”
一家人說說笑笑時,村西的工地上,任溯之仰頭大笑,大掌一拍桓真肩頭:“臭小子,幹得好!明日準你耍半天!”
一個時辰前絞盡腦汁沒頭緒的血案,被桓真以奇招破了!
原來,桓真估算著時間,鄉正如果接到信使訊息立馬趕來,那晌午後就會到達賈舍村。任溯之作為此地治安的亭長,很可能會被當場降職!
倘若按照常規查詢兇犯、兇器,肯定是來不及了,最差的結果,是越查越亂!
於是桓真心生一計,給任溯之彙報後,後者覺得或許還可行,就命令亭卒將所有嫌疑者分撥羈押,保證每撥隸臣互相看不到、聽不見。
然後桓真和兩個面相最兇的求盜,依次去羈押點。到達後,桓真抄著手,隻字不言,他目光天生凌厲,盯上誰、誰就覺得不自在。而後,他忖量神態、不慌不忙的背過身,往回踱幾步,再猛然擰身,面對一眾嫌疑者,大喝:“就是他!摁住他!!”
隸臣們各個抖成鵪鶉,等待求盜把殺人兇手摁住或拖走。就這樣,在第三個羈押點,桓真怒喝“摁住他”後,一個隸臣拔腿就跑。
兇手,被詐出來了!
任溯之狠狠踹兇手幾腳解氣,此隸臣被求盜摁成大馬趴,梗著脖子歇斯底里的喊:“胡夫該死!我只恨殺他太痛快!胡夫他該死該死啊!”
桓真:“他該死又怎樣?天下該死的人多了!都和你一樣弓弦一勒隨意殺人?”
兇手一驚。
任溯之、桓真心裡立刻有數了。兇器真是弓弦!
桓真:“若我認定你該死,也能就地斬殺你麼?”
遠觀這一幕的鐵雷用胳膊肘輕蹭一下鐵風:“瞧,公子像不像桓縣令?”
鐵風擺弄著滾燈,問:“你說……都城恨不得家家戶戶有燈籠,咋誰都琢磨不出來這種?”
鐵雷訕訕,知道自己又犯妄議主家的毛病了。
再看兇手,此人眼淚橫流,下巴抖動著,猛的咆哮:“殺吧,殺了我吧!殺了我……”他嘴一扭曲,任溯之手疾眼快,卸掉他下巴。
任溯之笑了:“這麼想求死?想保誰?嗯?還是有比殺人更要緊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