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添炭,平時將熏籠放到案邊,隨時捂手。”
謝據體寒,能被友人如此惦記,心裡當真歡喜。他說道:“上回我自桓縣令府中見到了滾燈後,也甚感驚奇。葛女郎不愧為頭等匠工,我只想著讓阿父依著滾燈的道理,製為各式燈綵,但你……”
他突然一歪頭,擰眉道:“不對。當日你離開後,我夜裡才看到的滾燈,你從哪見著的?”
“滾燈和筒水車一樣,都是我琢磨出來的。”王葛笑著如實說,桓縣令沒交待她隱瞞的,都可說。
謝據驚訝,此時他才浮上一念頭,或許與王葛為友,並非她幸運,而是他幸運。
當夜,隊伍棄車馬,盡登大船。
次日下午下船。王葛不得不感嘆世族之富,竟有同等數目的牛車、馬匹在津渡等候。她被安排的這輛新牛車,跟之前乘坐的幾乎一樣,除了被褥是新的,連花紋都一致。
如此又行一日,隊伍不再走官道。小路更顛簸,兩側荊棘枝多,卞恣回到車裡,精神懨懨。為防被枝藤刮傷,所有人都不能往外探頭,卞小娘子又一次緊擰眉頭想幹嘔時,王葛尋思這樣不行,再折騰下去,這麼小的孩子很容易生病。
想什麼辦法才能助卞小娘子呢?
王葛攜帶的篋笥是臨出發時,發放給每個學童的,裡頭有滿滿的竹簡、木牘、一把刻刀。這些東西肯定有用,不過看卞恣如此難受,她想了想,就拿出一個木牘、幾片竹簡,開始制物。
助人必須謹慎,要在能力範圍內。她要制的,是簡易的華容道,造不成多少浪費。她自己的布囊裡一直隨身攜帶若干木塊,倒出來,挑選合適的,將木塊削出十個大小不一的薄木片,分別刻“曹、關、張”等字,“曹”字木片最大。
全刻好後,在精舍發的木牘上擺放,確定外圍,刻槽,將兩片竹簡截為五段,楔進槽,就能形成留有出口的華容道邊界。
其實卞小娘子也想找事情引開自己注意力,知道越擔心會吐,越想吐。“王女郎,你在……制什麼?”可憐的小傢伙,說話都沒勁了。
“制一個我會玩,你不一定會玩的玩具。”
呦?挺敢吹!卞恣腳蹬著爬近,問:“你知道我大父是誰嗎?”
“你知道我大父是誰嗎?”
小娘子一愣:“不知道。”
“咱倆打平,我也不知道你大父是誰。”
呦?挺狡詐。“哼,我兩歲就能背下《急就章了!”
“差一天三歲吧?”
“你咋知道?”壞了,碰到對手了。
卞恣再問:“那你知道……咱們這次是去幹啥?”
“你也知道?”王葛一副驚訝表情。
“啊?!”卞恣一下坐起,哪還有半點難受樣子。
原來幾句話就能治好暈車!王葛看著手中木塊,猶豫了:還制嗎?
鉤鑲:由盾演變的一種鉤、盾結合的兵器。兩頭曰鉤、中央曰鑲,或推鑲、或鉤引,一般配合環首刀使用。
鐎鬥jiāo dòu:有持柄、底有三足的器皿,跟前文出現過的打更用的“刁斗”同物異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