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

聽到祁羽陌生的聲音後，趙麗霞身軀微微顫抖，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嘴唇也是輕顫：“我是媽媽呀，小祁。”

“傻孩子，你說什麼傻話呢？”

趙麗霞重新上前擁抱自己的兒子，卻再一次被祁羽推開。

“我不認識你。”

這聲音說的很平淡，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但卻瞬間凍結了趙麗霞的心，“小祁，別……別開玩笑了。”

“你看看我呀，我是你媽媽。”

趙麗霞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白巾，可以看到，她的頭髮基本已經花白，黑色的髮絲零星點綴在其中。隨即，趙麗霞眼眶泛紅，卻哭不出聲，嘴唇卻顫抖的更厲害了，“小祁，你怎麼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小祁的同學吧。”

“怎麼還長得那麼像？”

趙麗霞的面容在哭泣與笑臉間來回轉換，可臉龐卻已經急得通紅，“你……你叫什麼名字，是來……來找小祁嗎？”

趙麗霞重新裹上了白巾，但她或許沒發現，她的身軀已經比開始佝僂了些許，整個人在這幾分鐘的對話中，已經憔悴了不少。

“我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你。”

“我就是祁羽，不是他的什麼同學。”

“但我……不認識你，你趕緊走開。”

祁羽的神情已經顯露出淡漠，言語中也夾雜著冰冷，許是被趙麗霞不停的糾纏擾煩了。

“你……不是小祁的同學嗎？”

趙麗霞顫顫巍巍地再次向祁羽靠近，眼眶已經有淚水不斷湧出，但卻不捨得眨一下，似乎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想要好好看看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瘋子。”

祁羽罵了一句後，身形繞過了趙麗霞，徑直向前方走去，連一次頭也沒回過。

趙麗霞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瞬間再次把白巾扯下，這一次連帶著自己的一大片頭髮，也被一同帶了下來。隨即由哭轉笑，“老天爺，你在搞什麼呢？”

“那能不是我的兒子嗎，那明明就是啊！”

趙麗霞歇斯底里，不停用頭撞擊地面，“可他為什麼不認我啊？”

“我和他爸已經盡力了啊，我們真的想方設法給他湊錢治病了啊！”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我的小祁為什麼不認我！”

李梅菊看見趙麗霞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忍心，佝僂著身子一步步向她走來，伸出顫抖的雙手，“小趙嘿，姨扶你起來哈！”

“咱不受氣了嘿，姨帶你回家。”

李梅菊彎下的腰半天直不起來，但她仍舊咬緊牙關，想要讓趙麗霞遠離潮溼的地面。

趙麗霞睜開流淌血淚的雙眼，看著李梅菊，沙啞道：“李姨，我已經沒有家了。”

“我老公和爸都走了，我的兒子……他不認我，他不認我啊。”

趙麗霞看著李梅菊，悽婉一笑，隨即開口道：“李姨，謝謝你。”

話音落下，趙麗霞猛得站起身，隨後向旁邊的紅磚上撞去。

“小趙！”

李梅菊噗通一聲坐在地上，神情滿是恍惚，她的腰，再也直不起來了。

……

就在趙麗霞選擇自我了結生命的時候，祁羽的心猛得揪了一下，那是一種沒來由的感覺，就像是什麼重要的人，已經永遠離去了般。祁羽雙手捂住自己的心臟，掙扎著嘶吼：“該死，該死！又來了。”

“叮……叮……”

光陰流逝之景突現，在一陣迷離的青灰色光暈中，祁羽又回到了霧隱山。

“哼哧……哼哧”

“啊！”

祁羽半跪在長滿綠草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