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明這三個字,他用了很大力氣在換藥簽字單上寫完的。
待護士走後,陸祁明開始跟女人算賬。
“我不認識你,你傻了,睜眼說瞎話,我是你爸嗎?”
“我就算是騎著火箭生,也生不出你這個歲數的孩子吧。”
女人委屈的只是紅著眼睛看他。
頭上還包著紗布,臉色雖然不似剛剛在雪地裡那樣蒼白,可還是顯得楚楚可憐。
陸祁明覺得心落下去了一塊,心有不忍,緩了語氣。
“算了,我不跟小人兼女人一般見識,你的醫藥費我付了,不用還了,就當是我做好事為人民服務了。”
“我走了。”
陸祁明起身就想走,可女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死死地拉著他大衣的衣袖,根本掙脫不開。
陸祁明掐著她的手腕,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用力掰開。
白皙的手指被生生地勒出了些許紅印。
可陸祁明沒時間憐香惜玉。
這個女人,太會騙了。
她也不值得陸祁明再動惻隱之心。
女人手腕和手指都疼的不行。
可她死死地還是不肯撒手。
手裡的衣襟是她的救命稻草。
眼前的陸祁明是她的希望。
可當“稻草”徹底抓不住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慌了。
委屈的不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嗚嗚┭┮﹏┭┮”
哭的聲音超級大。
在凌晨靜謐的輸液區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實剛剛交警在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注意到這一小對情侶了。
對陸祁明這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卻要扔下自己受傷生病的女朋友離開早就不滿了。
這聽到女人的哭聲,都紛紛幫著鳴不平。
旁邊的床位帶孫子看病的大爺大媽,給陸祁明一通訓。
“我說小夥子,你女朋友都受傷了你怎麼還跟她這麼說話呢!”
“你看著哭的多可憐,這麼好看的女朋友你真是捨得。”
對面的東北大姨看不過去,也加入了陣營,“就是,我說你還是不是老爺們,人家小姑娘多可憐,就算是鬧矛盾,也得等她病好了啊。”
“如果讓人家爸媽知道了,你這麼對人家閨女,還不把你大卸八塊。”
大姨的孩子是個女兒,看著十五六歲的模樣躺在病床上輸液。
大姨這麼義憤填膺地指責陸祁明,應該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怕現在不幫著罵兩句,到時候遭天譴自己的女兒也攤上這麼個不著調的男人可怎麼得了。
陸祁明簡直比竇娥還冤。
雖然不是六月飛雪。
可一月飛雪也有冤情啊。
這大晚上的是什麼事啊。
陸祁明是律師,懟人是他的專業。
可他覺得是浪費口舌。
連警察都不相信的事,跟這幾個看客說通了又有什麼用。
陸祁明放棄了抵抗。
坐到了床側,留了下來。
他今天還真的得跟這個女人掰扯掰扯了。
陸祁明開始詢問女人。
“你叫什麼?”
女人非常認真思考了一下,半分鐘後只是搖搖頭。
“家在哪裡?”
“不知道。”
陸祁明問了很多問題,比如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橋底,誰打了你,你的包和手機呢?
這個女人,除了只知道陸祁明是她爸以外,什麼都不知道。
那真誠的眼神,溫柔的聲音,一遍遍喊他爸爸。
陸祁明自己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