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前有烏桓精銳騎兵被全部殲滅,後有匈奴右賢王見事不對便夾著尾巴逃走……對於忍受著苦寒與戰亂的遼東人而言,這足以令人揚眉吐氣、心神放鬆。
除去感覺自己沒有表現完美的亓官拓之外,遼東將領人人都是喜氣洋洋,
呼延烈更是將私藏的好酒都搬了出來,一群人鬧哄哄地跑去了夏侯峻家裡喝酒吃席。
他們高興得昏了頭,甚至連幷州人張朝都一併邀請了過來。
……後者雖然被分配到了邊角末席,但好歹有了一片容身之地。
幽州人一貫愛鬧愛笑,一喝大了就開始手舞足蹈,你推我我推你地鬧成一團。
諸葛琮則安安靜靜呆在角落裡,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酒,欣賞這群武者醉貓一樣打醉拳,享受難得的好心情。
畢竟戰事講究個有張有弛,今日在諸葛琮大規模釋放言靈後,過去積攢的文氣幾乎被消耗一空,主觀調控下再度蓄能也最少也需要個天。
這段時間也恰好足夠白馬騎兵好生休息,準備好輜重、磨礪好爪牙,整裝齊發西去涼州殺向鮮卑。
鮮卑……呵。
諸葛琮的殺氣冒了出來,但轉瞬間便被他本人重新按了回去,默默又抿了口酒。
強行摒棄憤怒後,他開始不帶一絲感情地理智思考。
他其實知道呂驊這個人。
此人雖一直相對來說默默無聞,但在征討薛倉那會兒,他也是先鋒大將之一。
現在更是受朝廷俸祿兩百石,幾乎算得上地方要員。
這樣的人為何會突然叛降鮮卑?
現在大漢局勢一片欣欣向榮,而胡人被終年打壓已逐漸日薄西山。他這樣的行為跟48年入國軍有什麼區別?
再聯絡方才亓官拓臊眉耷眼向他陳述的戰鬥經過……
一團迷霧似乎正在向他逼近,威脅著整個大漢。
可是,對於大漢,諸葛琮其實並不是太擔憂,畢竟司馬謙荀清師湘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文士武者都不是死人,這些雜事兒他們自己操心就行。
他現在的小目標就是幹碎呂驊和鮮卑人,把他們的腦袋也拿下來築個京觀,要是能震懾得他們百年內不敢南下就更好了。
更小的小目標,就是好好把玩一下這個謎題。反正他自己一向擅長抽絲剝繭,早晚會知道是誰在搞什麼事的。
這些都幹完,天下重新太平,他就可以美滋滋繼續去青州算命了。
等攢夠了錢還了房貸,他就包裹款款出門旅遊,去看看雁門關的大漠孤煙,海南郡的沙灘陽光,還有益州郡的大熊貓……
這四面八方哪裡不是自由呢?
諸葛琮心情甚好。
“仲珺,你在想什麼呢?就告訴我唄……”
亓官拓也有些醉了,平日裡總是顯得豪邁的聲音也柔軟下來。
他斜斜靠坐在自己的桌案邊,衣襟沾滿了酒液,半敞著懷,笑盈盈看著諸葛琮,帶著鼻音拉長尾音慢吞吞說話:
“我想知道嘛。”
諸葛琮斜眼看他這副醉貓模樣,又看了眼嗷嗷唱歌、手舞足蹈的呼延烈,兩眼無神跳大神一樣跳舞的夏侯峻,開始對幽州人的酒品建立偏見。
嘖,看看這群魔亂舞的幽州狗子們,再看看人家哪怕喝醉得耳根子都通紅了也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幷州張子辰……
什麼叫差距,這就叫差距!
亓官拓沙啞地低低地笑,尾音莫名其妙有些黏黏糊糊的。
他將最後一壺酒倒向口中。
可能是實在醉得厲害,他竟將其中半壺都灑在了胸前,暈乎乎地側躺著仰視諸葛琮的臉,傻了吧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