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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亓官

在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亓官徵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畢竟高階文士稀少、而且他見過的高階文士都已經有人效忠過,總會有人貼身確保他們的安全,從來不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陌生武者身前。

縱然是驚鴻一面,可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那位郎君文氣凝實、印綬溫潤有光澤,至少在七品以上。

已經算是高階文士了!

而且他又那麼年輕,還沒有效忠者……

亓官徵自小跟著幾個兄長在幽州跑馬征戰,後來又到中原打仗,混在行伍之中……

真的、真的很少跟文士群體打交道。

越琢磨,他就越心虛,還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勾勾纏纏的鬧得他睡不著覺。

……睡不著,那就甭睡了。

有這麼多複雜心思,肯定是白天鍛鍊少了。

起床!鍛鍊!

月光下,這位年輕郎君的臉顯得越發俊俏,長髮高高束起,幾根小辮子隨著舞槍的動作來回晃悠,時不時擊在飽滿的、沁出些許薄汗的胸膛上。

“颯!”

他使出了最後一式,將銀亮長槍狠狠刺在地上,自己則原地抱臂,陷入深思。

自己琢磨,也琢磨不出個什麼……

對了,要不寫信問問大兄?

大兄他可不得了,以前是在文士堆裡闖蕩過的,據說跟那個最難伺候的汝陰侯都打過交道。

問他鐵定行!

說幹就幹,亓官徵隨便披上件衣服,遮住赤裸的胸膛,點燃燭燈,坐在了案前。

“大兄親啟,弟徵有事請教……”

“嗯,弟有一個朋友,額,同袍,誤入一位七品以上、長相俊秀,未曾及冠的文士府上,無意間大肆釋放了武氣……”

“釋放的程度嘛,相當於戰場上……不行,好像有點兒太誇張了,就寫,嗯,一般水平。”

“大兄,你比較有經驗,能不能告訴這位朋友,他到底有沒有冒犯到這位文士……還有、還有……”

寫著寫著,亓官徵有點兒不好意思,側頭撓了撓臉頰。

“若是,母親還有您沒有給我安排文士,那我可以不可以多跟這郎君……”

他寫不下去了,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忍不住被自己給逗笑了。

怎麼像是小孩兒第一次上學時碰到交友問題,跑去詢問家長意見呢。

他將這張紙咔吱咔吱撕掉,又重新寫了一遍。

前面部分都一樣,只在最後寫“我打算再觀望一段時間,希望能與他結交。高階文士必定前程不凡,若我能效忠於他那就更好了。”

當然,此處的效忠並非指的是字面意思的效忠,而是一種指代文士、武者變成最好的偷摸大雞的一種特殊儀式。

一般來講,只有經過效忠儀式後,文士和武者才能建立連結,文士才能增幅武者修行。

又檢查了一遍,感覺沒什麼問題,他便深呼吸,武氣再度湧動起來。

“兵貴神速。”

那張寫滿了忐忑的紙張頓時有了靈魂一般,呲溜一下飛了起來,在半空中辨別了一下方向,便化作一道流光向北方飛去。

這樣遠距離通訊本是文士們常用的手段,對於武者來講還是稍微困難了些。

若不是亓官徵天資驚人、武膽堅韌,還真做不到這一點兒。

但是,就算是他,消耗也稍微有點兒大,得稍微緩緩勁兒。

他蒼白著臉靠坐在案邊,等待著大兄的回覆。

……希望大兄還沒有睡著。

亓官拓確實還沒睡。

他狼一樣的深青色眼睛看著手中信件,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