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裹挾著草原的寒意,吹動著準噶爾大營的帳篷。主帳內,噶爾丹端坐於正中,燭火映照在他的面龐上,使得他陰狠的面容多了一層詭異的猙獰。他手中握著一杯酥油茶,輕輕轉動杯口,目光卻直直地盯著身旁的阿爾泰。
“明日偷襲漠北喀爾喀,務必一擊致勝。”他的語調低沉,帶著一絲森冷的殺氣,“傳令下去,讓我們的鐵騎打頭陣,其他兵卒緊隨其後,絕不能給蕭長瑜反擊的機會。”
阿爾泰點頭,目光中閃過一抹精光,“大汗英明。這次佈局之妙,蕭長瑜定然難以招架。”
噶爾丹聞言冷笑一聲,唇邊揚起一抹詭譎的弧度:“阿蘇爾那邊,可有訊息傳回?”
“尚未有動靜。”阿爾泰低聲回道,“不過,大汗不必擔心。阿蘇爾自幼深諳隱忍之道,必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故而謹慎行事。況且,他那樣的姿容才情,恐怕蕭長瑜早已被迷惑得七葷八素了。”
噶爾丹嗤笑一聲,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蕭長瑜果真能抵擋住阿蘇爾的魅力嗎?哼……也對,蕭長瑜……他好這口。”
阿爾泰聞言,頓時大笑:“的確如此。阿蘇爾可是準噶爾的貴胄,身姿飄逸,姿貌如玉,恐怕大漠之中無人能出其右。蕭長瑜那樣的男人,怎會不分心?”
帳內兩人對視片刻,皆笑得意味深長。噶爾丹敲了敲桌面,冷聲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蕭長瑜能否守住本心,還是終究墮入泥沼。他若分心,準噶爾之勝便在朝夕之間。”
漠北大營內,蕭長瑜正端坐於主帳,注視著爐火中燃燒的柴木。他神色平靜,劍眉微蹙,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帳內靜謐無聲,只有火焰噼裡啪啦的燃燒聲迴盪。
燕子塢站在一旁,看著蕭長瑜許久未發一言,心中難免有些焦急。他思索片刻,終於開口道:“將軍,明日準噶爾偷襲我軍雖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但若他們有其他奇謀,我軍是否還需再三確認方案計策?屬下擔心……”
蕭長瑜聞言,緩緩抬眸,目光依舊深沉如潭:“不必。周廷躍已率領士卒佈置外圍防禦,喀爾喀三首領也已埋伏了騎兵。另外,我安排了一隊精銳騎兵隱於準噶爾可能出現的路上,屆時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次,也多虧了阿蘇爾提供的情報。”
燕子塢心中微安,但面上依舊凝重:“將軍所言極是。如此周密佈置,屬下也深感佩服。只是……”他遲疑片刻,“是否還需喚阿蘇爾過來確認一番?”
蕭長瑜點了點頭:“去吧,喚他來,我有話要與他說,你便退下吧。”
燕子塢領命退下,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慮。他忍不住暗自嘀咕:“為何將軍每次與阿蘇爾交談都要避開旁人?難道真是我多想了?”
不一會兒,阿蘇爾走進帳內。他一身風塵僕僕,軍靴上沾滿泥土,顯然剛剛從邊防巡邏歸來。他拱手行禮:“將軍,屬下來了。”
蕭長瑜抬手示意:“坐吧。”隨後轉頭看向燕子塢,“讓你退下,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先出去,我有話與他單獨說。”
燕子塢微微一愣,神色略顯複雜。他遲疑片刻,終究未敢多言,轉身退出了主帳。走出帳外,他抬頭望向夜空,心中卻已翻江倒海。
“為何將軍每次談話都要支開我?”燕子塢皺著眉,低聲自語,“莫不是對我不信任?還是另有隱情?”
他想著想著,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堵得慌,隱隱浮現出一種不太妙的猜測。“不會吧……將軍該不會真看上了那小子了?那顧明書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心頭更亂,暗自嘆道:“顧明書與將軍可是一對無瑕的璧人,將軍對他一向維護有加,怎的如今卻頻頻與阿蘇爾親近?莫非……”他眉頭深鎖,不敢再想下去。
“哎,自古英雄多情種。”燕子塢嘆了口氣,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