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冬日的午後,薄陽斜灑在顧明書書房的檀木桌上。他手捧一本摺子戲詞,正打算借戲文舒緩心神,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下人匆匆推門而入,躬身稟報:“公子,外面有客人求見。”
顧明書抬眼看了一眼,語氣平靜卻略帶疑惑:“何人?”
下人低聲答道:“是陳浩帶來的,說是在明華園門外等著。”
聽到“陳浩”二字,顧明書的眉頭輕輕一蹙。他放下手中戲詞,沉吟道:“陳浩?可是將軍的親信?”
下人點頭:“正是。陳浩說此事非同小可,需公子親自決斷。”
顧明書聞言,立刻站起身來:“讓陳浩進來吧。”
不多時,陳浩快步走入書房,神色間夾雜著幾分急迫。他行禮後直截了當地說道:“顧公子,屬下貿然前來,是因為一件棘手之事。”
顧明書目光一沉:“何事這般急迫?”
陳浩壓低聲音答道:“陸庭軒回來了。”
“陸庭軒?”顧明書微微一愣,目光頓時變得凌厲。他語氣低沉:“他不是已經回到南方了嗎?怎麼會突然現身京城?”
陳浩拱手解釋道:“屬下也是方才才得知。他說自己被孫玦追殺,南方已無容身之處,所以才千里迢迢趕來京城,想要投奔您。”
顧明書冷笑了一聲:“孫玦在追殺他?這是他的一面之詞吧。他不是孫玦的手下麼?怎麼,今日又想攀附我了?”
陳浩點頭道:“屬下開始也覺得蹊蹺,便多問了幾句。他說孫玦本是派他來挑撥您與將軍的關係,但他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被孫玦懷疑背叛,現在被追殺得走投無路,只能來投奔您。”
“你信他的話?”顧明書的眉頭微挑,目光審視。
陳浩遲疑片刻,拱手道:“屬下不敢輕信,但屬下也派人探查過,訊息確實屬實——孫玦近日確實派了人南下追殺陸庭軒。”
顧明書陷入沉思,指尖輕輕叩著桌面,書房內一時無聲。片刻後,他開口:“既然如此,那便讓他進來吧。我看看,他要說什麼。”
陳浩領命退出。不多時,陸庭軒便被引入書房。
陸庭軒雖一路奔波,面容仍保持了幾分清俊,舉止間不顯狼狽。他進門後,先是微微躬身行禮,態度恭敬:“顧公子,久違了。”
顧明書微微點頭,目光沉穩卻不露情緒。他冷冷開口:“陸庭軒,當日你離京時,是立誓不再回來的。今日突然現身,又帶著這樣的理由,莫非當我顧明書好騙?”
陸庭軒面露苦笑:“公子誤會了,我此番前來,實屬無奈。”
“無奈?”顧明書冷笑一聲,“你堂堂孫玦的心腹,如今卻說被追殺四處逃竄,這話未免太可笑了些。”
陸庭軒面色微變,隨即正色道:“公子,此言非虛。孫玦雖重用過我,但他對我從未信任。我原以為替他辦事能安身立命,誰料稍有差池便成棄子。如今,我只是求一條活路,公子若不信,可將我逐出京城,任由孫玦處置。”
顧明書目光微眯,語氣透出冷意:“逐你出京城?豈不是將你送回孫玦手中?若你是他的暗棋,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陸庭軒抬眼直視顧明書,語氣鄭重:“公子,我若真是孫玦的棋子,又怎會冒險現身?此舉分明是將自己置於生死之間。我陸庭軒雖算不上高潔之士,卻也不會欺瞞您。”
顧明書聞言,略微沉思片刻,忽然開口:“好,即便你所言屬實,但你來投我,又有何籌碼?我為何要信你?”
陸庭軒頓時神色一肅,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雙手呈上:“公子,這是孫玦的一些暗中佈置。此物足以證明我的誠意,也足以證明我與他的決裂。”
顧明書接過竹簡,快速瀏覽一遍後,眉頭微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