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被一道門擋住了去路。

“子慧，子慧開門，是哥哥，哥哥來救你了。”

然而任憑他如何敲門，門卻依然紋絲不動。

他開始用身體，用腳，他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又踢又撞。

當他終於裝開門的那一瞬間，滿目的紅讓他幾欲跌倒。

莊子慧穿著他給她買的那件她最愛的雪白的連衣裙，她毫無血色地躺在殷紅的液體裡，全身蒼白猶如瓷娃娃，沒有溫度，也沒有氣息。

一個藥瓶散落在她手指垂落的地方，她纖長的眼睫一如她過去等我學習完打瞌睡時的弧度。

只是這雙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再也不會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問：“哥哥，你還沒寫完嗎？”

莊子慧頭仰的地方，一隻手機安靜地躺著，她清空了所有的訊息記錄，只留下還未給我發出的資訊草稿。

【哥哥，對不起，以後要辛苦你一個人照顧爸爸媽媽了，我不孝！】

以及全部都轉給他的餘額，一共是3895·92元。

“慧慧，為什麼不等等哥哥，為什麼……”

莊子皓驚叫著坐了起來，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這才發現現在還只是半夜一點多。

他轉頭看了看身側的人，並未被他吵醒，讓睡得像一隻慵懶的貓。

他給蕭婉把被子蓋好，掀開被子下了床，輕手輕腳地出來臥室，進了旁邊的書房。

‘啪嗒’

莊子皓開啟燈，他把上次從寢室搬回來的有關於莊子慧的東西搬出來放在書桌上。

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不去觸碰就會遺忘。

他只是存在於記憶的深處。

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導火索就會被點燃。

莊子皓透過影影綽綽的光影描繪著莊子慧好看的眉眼。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揉捏了一下，疼疼的窒息感瞬間將他整個人掩埋。

“慧慧，剛才你託給哥哥的夢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自殺？其實你並不想死的對不對？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是哥哥的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對不起，你告訴我，哥哥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莊子皓雙手抓著頭髮，將頭埋在桌上的照片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莊子皓感覺到身後一具溫軟的身體覆了上來。

蕭婉無聲地從身後抱住他：“做噩夢了？”

莊子皓點了點頭。

一隻手抓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劃過眼角，努力地擠著笑看向蕭婉：“怎麼出來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過蕭婉的心還是被他燒紅的眼眶給灼了一下。

她搖了搖頭，伸手從桌子上拿起莊子慧的照片。

“她就是慧慧吧？”

“嗯。”

“真好看！一看這面相就是個孝順善良的姑娘。”

“嗯，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小時候我還在外面跟那些小夥伴在外面瘋玩的時候，她就會在家裡幫著爸媽一起做家務，每次我爸下農田的時候，她都會去打水給他洗腳，還會給我媽捏肩膀。因為我貪玩，她就總是自己做完了，在旁邊督促我寫完。她每次都說等她長大賺大錢了就要給爸媽蓋新房子，給我買汽車……你說她這麼努力生活的人，怎麼就……我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她會……”

莊子皓幾度講不下去。

蕭婉抱住他的頭，將他按進自己的懷裡，一臉的心疼。

“安川博今天在醫院裡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莊子皓從蕭婉的懷裡抬頭，看到她擔憂的目光。

蕭婉捧著他的臉，聲音輕柔，帶著一絲循循善誘。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心，但是你不說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