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說了多少遍了在部隊裡稱職務！”

王霽雲本名王集運，家裡是有名的地主鄉紳。

後來唸書明志後，改名王霽雲。

在東北匪患猖獗的時代，他散去家資，拉著鄉人組了個清匪的隊伍，並且戰鬥力相當不錯，使十里八村再沒遭受過匪患，即便是一些很有實力的鬍子也不願意招惹他們。

再後來被東北軍詔安，在九一八後一起投了關東軍。

狗娃就是王霽雲起家的手下之一，現在是混成旅的一名營長，被派去充當先鋒開路。

狗娃現在壓根沒心思放在稱呼上，只見他走到王霽雲身邊耳語幾句。

王霽雲聽完後嘴唇微微哆嗦，面色很不好看。

“你是說……老五的屍體？”

“快，帶我去！”

狗娃帶回來的人被留在外面，連帶著被稱為“老五”的屍體也留在此處。

王霽雲踉蹌跪倒在屍體身邊，用手一遍又一遍撫摸著那張年輕，卻冰冷的臉。

目光掃過，當看到被炸得殘破不全的身體後，瞬間暴怒。

“我草他媽，是誰幹的！”

老五姓宋，是王霽雲的同村人。

也是他起家的班底之一。

後來九一八，宋老五不願受日本人奴役，於是帶著一批同樣不願意給日本人做事的弟兄跟王霽雲分道揚鑣。

從那以後，兩人陣營不同，也沒了來往。

但陣營不同，情義還在！

面對暴怒的王霽雲，狗娃再也繃不住，淚水跟斷線一樣奪眶而出。

“哥……我真不知道……對面是五哥……嗚嗚嗚……”

王霽雲愣住了。

狗娃的一句話，讓他瞬息明白了前因後果。

顯然，老五加入了抗救會，奉命伏擊，結果遇到了充作先鋒的狗娃。

狗娃下令開炮，結果顯而易見。

老五不幸被炮彈炸死。

此時此刻，王霽雲有種有力無處使的蒼白感。

他能說什麼呢？

能做什麼呢？

為老五報仇，一槍崩了還在流鼻涕年紀就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狗娃？

老五死了，狗娃絕對比誰都難過。

在王霽雲的印象裡，老五很懂事，從小就表現出一副大孩子的模樣，照顧著像狗娃這樣的小弟弟，不爭不搶，永遠都是笑呵呵的。

唯一的一次爭吵，就是跟他分道揚鑣時。

“嗚嗚，五哥，我對不起你，我這就來找你了！”

說完，狗娃掏出配槍就往自己的嘴裡塞。

“我草！”王霽雲一腳踢翻狗娃，從他手裡搶過手槍，訓斥道：

“你死了老五就能活過來了？死了的已經死了，活著的還得好好活著！”

“要怪，也該怪這狗孃養的世道，怪日本人！”

“對，怪日本人，草他媽的，這幫畜生是沒家嗎，非要跑來我們的國家侵略我們！”聞訊趕來的副旅長附和著憤怒大罵。

“哥，咱們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