楨沅十三年,天都。
雨幕如織,大雨滂沱,層層瀰漫的霧氣籠罩著天都,將天都緊緊裹纏。
長街之上,冷冷清清,不見往日的熱鬧喧囂,偶爾有幾個行人匆匆而過,也是神色匆匆,衣袂盡溼。
飛簷之下,雨水匯聚成線,滴答滴答地落下,他走後,整個天都都靜下來了。
青禾神色匆匆,腳步急切,踏入屋內後,便忙不迭地向溫辭稟報:“主子,朱厭出現了,在緝妖司門口。”語畢,青禾上前一步,將一份文書雙手遞與溫辭。
“天都人士,趙遠舟,年二十九。”
溫辭她輕輕哼了一聲,隨手將文書拋入炭火之中。文書在火舌的舔舐下,邊緣漸漸捲曲,由白轉黃,又慢慢化為灰燼,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中。
透過跳躍的火焰,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再度置身於那個凜冽的冬季。寒風如刀割面,呼嘯而過,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徹骨的寒冷如附骨之蛆,絲絲縷縷地滲入骨髓,無邊的絕望襲上心頭。
“快,取我的劍來,去緝妖司。”
溫辭接過劍,提起裙襬,帶著人迅速穿過卓府與緝妖司之間那扇隱蔽的小門,眨眼間便來到了緝妖司的前院。
朱厭竟然在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匿了這麼久。
等溫辭趕到時,卓翼宸已經和朱厭打起來了,正巧聽見那句,“留人可以,留妖不行。”
趙遠舟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卻冷不丁地刺來一劍,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複雜,似是懊惱,又似是無奈,只得低呼一聲:“我去。”
司徒鳴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小殿下,手下留人啊,這這這……”這可千萬不能死了。
卓翼宸瞥見溫辭的身影,那冷峻的神色瞬間柔和了幾分,脫口而出一聲:“姐姐。”
趙遠舟聽到這聲姐姐,原本抬起的手指微微一滯,那掐了一半的咒也隨之停下,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這是誰了,這是自己欠的債。
溫辭朝著卓翼宸微微頷首,冷冷地看向趙遠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大妖,若這般輕易便死去,還配稱大妖?哼,你以為換了個人族的名字,就能將你渾身那令人作嘔的妖氣遮掩?”
溫辭猛的將劍拔出來,滿臉嫌棄地在趙遠舟肩膀處那毛茸茸的領子上擦了擦,動作極為粗暴,劍鋒不經意間割斷了趙遠舟寶貝的頭髮。
朱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髮掉下,心疼極了,急得大喊:“小心點,小心點,我的頭髮。”
溫辭眼神中滿是鄙夷不屑。
“頭髮?你是人嗎?不過是猴毛而已。”說罷,她抬手將劍扔給身後的劍侍,看都不再看趙遠舟一眼。
朱厭覺得這被罵的極為難聽,還被罵了兩次,心中又氣又急。
趙遠舟急忙解釋,“這,我們妖族的頭髮……”
看出來他沒有殺意,如今又殺不死他。溫辭直接無視他,轉身向緝妖司裡面去了。
卓翼宸冷哼一聲,“你就是一隻該死的白猴子,人的頭髮才可稱之為頭髮,你的?哼,猴毛罷了。”
趙遠舟皺著眉,急忙糾正,“我是猿,白猿。”獨一無二的白猿。
卓翼宸聽他還在嬉皮笑臉,面上不悅之色更濃,眉頭緊緊蹙起,手中劍尖微微用力,又向前遞進幾分。
趙遠舟頓感一陣刺痛襲來,疼得他齜牙咧嘴,好漢不吃眼前虧,立馬服軟:“嗷……我去……我是猴,猴猴,我是猴。”
“今日,我必殺你報仇。”卓翼宸眼神冰冷,死死地盯著趙遠舟,眼中的殺氣比剛才更濃,周身的恨意彷彿凝成了實質。
:()綜影視: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