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私認為,犯錯之人乃是臣子,可為何她們皆以為非要娘娘來定奪主意?況且朝堂之上,亦無人提及娘娘與此事關聯。”
皇后聞言,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笑意:“我又怎會不知此中關節?只是終究因我而起,才鬧出這一場軒然大波,我心難安吶。”
“娘娘實不必如此自責,更莫要將諸般過錯皆攬於己身。萬事皆有律法予以裁定,公道自在人心。娘娘貴為當朝皇后,母儀天下,所行所止皆當為萬民表率,自當備受尊崇。有類事情,於尋常百姓之家,當屬平常無奇,然於官員而言,卻為嚴令禁行之舉,稍有差池,便會累及自身清譽。是以官員理應恪盡職守,秉持本分,謹言慎行,此乃正途常理。”
“是如此。”
皇后微微嘆息,她又怎會不明其中道理?只是汴京的諸多規矩條框,於禹州眾人而言,仿若天塹鴻溝,恰似那鄉民與世家子弟之間的巨大差距,想要跨越適應,何其艱難。
沈從興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沈從興約束親眷不力,被處以杖責二十;小鄒氏則被遣送離去,幽閉於城外莊子上;小鄒氏的兩個兄長,一個慘遭流放之刑,一個亦被施以杖責。
小沈氏見此情形,心中甚是憐惜小鄒氏,一心想要設法營救。在她眼中,兄長沈從興並無過錯,是有苦衷的。
小沈氏自己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從到了京都,總是自己家步步錯,處處錯。
小沈氏覺得是太子進了讒言,拉著沈從興,聲淚俱下地哭訴道:“哥哥,一定是太子,除了太子還有誰?只有他,英王被禁足了,朝堂就他一家獨大了。還有盛四姑娘,今日姐姐獨獨留下了她說話,肯定是她和姐姐說了什麼,平常看著她一副清高溫和的模樣。”
沈從興聞得此言,恨不得即刻堵住小沈氏的嘴,厲聲呵斥,“住口!看來我平日亦是將你嬌縱過度,慣壞了性子。”
小沈氏滿心不服氣,帶著哭腔質問道:“哥哥你是不是也忘了嫂嫂?平姐姐是嫂嫂的親妹妹呀!”
沈從興氣得抬手欲打,然手掌懸於半空,卻終究是怎麼也落不下去,末了,只能狠狠甩給自己一個耳光,那清脆聲響在寂靜屋內迴盪。
沈從興手指小沈氏,壓低嗓音怒喝,“太子也是你能說的?盛四姑娘也是能說的?若是傳出去了你也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以為他們喊我一聲國舅,我就是真國舅了?我算是什麼國舅。”
言罷,沈從興轉身望向窗外,眼眸之中盡是淒涼之色,喃喃自語道:“我是一步錯就步步錯了。”
小沈氏聽聞沈從興這一番悲慼言語,緩緩擦乾眼淚,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哥哥是有苦衷的,你也是為了保全鄒家的地位和富貴,我們欠鄒家的情,是怎麼還都還不完的。哥哥,我去求見太子,去求求盛四姑娘,哥哥,我們該怎麼辦呀?”
沈從興依舊低著頭,身形頹唐,在屋內緩緩踱步,仿若失了靈魂的木偶。許久之後,才幽幽吐出一句話,“我們不做什麼才好,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小沈氏望著沈從興的背影,目光呆呆的看著“可是,哥哥,平姐姐怎麼辦呀!”
沈從興只是低著頭,背對著小沈氏,仿若被抽去了脊骨,沉默不語。
:()綜影視: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