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覺得自己不過多問了一句,怎麼就被扣上這麼大的一頂帽子,還被諷刺,說教,心中一時委屈又憤懣,她還聽不懂,這不是諷刺是什麼呢?故意說些她聽不懂的話侮辱人,這難道不是說她粗鄙嗎?即使聽不懂,她覺得這言語如刀,刀刀割肉。什麼瓜田,什麼李下,什麼狐狸,老鼠,真是忍不下去,她是皇后妹妹,按輩分還要稱呼她小姨才是。
“太子妃娘娘,你張狂,我姐姐還在這裡呢?輪的到你說話。”
沈皇后聞得此言,瞪了一眼小沈氏,呵斥:“閉嘴。”
皇后都被小沈氏驚到了,她沒想到他妹妹如此大膽。
墨蘭淡定的抿了口茶,微笑道:“就事論事,何來張狂,該是爾等張狂才是。”
耿大娘子忍不住道:“太子妃娘娘,你如此說話,就不怕臣子們這麼寒心嗎?”
墨蘭意味深長的看著小沈氏,“耿大娘子真是半點規矩禮儀不懂。”
墨蘭覺得這些人真有意思,說話從來都說不到點子上,求人也沒有個求人的態度,雖然她也不會同意。
入京這麼久,禮儀還是這麼差,話也不會說,也聽不懂人話,怪不得惹人厭。
心中思忖,這融不進的圈子何必勉強,如此行事,她們不被人當戲看才怪。
墨蘭依舊和善的道:“寒心?誰寒心?是大娘子寒心還是耿將軍寒心?耿大娘子也太自大了,你家夫君代替不了滿朝文武,不然?你讓你家夫君問問前朝的幾位大相公,問問鎮守邊疆的幾大武將世家,問問他們寒不寒心?”
墨蘭接著又肅聲道:“因過受罰,便言寒心,此為不忠之象;失責遭懲,竟起怨懟,實乃逆臣之相。昔者,諸葛亮揮淚斬馬謖,馬謖豈敢言寒心?豈不聞“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為臣者,當思盡忠職守,而非因罰生怨,徒增笑柄耳。”
說罷,看著她們似笑非笑地又道:“身為臣子,既不忠心,那死又何妨?古云“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更二夫”,既食君祿,當赴君憂,盡忠竭力,死而後已。今既失忠悃,逆鱗犯上,日後當謹言慎行,將此引以為戒,而不是來皇后娘娘的坤寧宮胡鬧,徒惹笑話。”
小沈氏聽不懂,但是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心裡更加屈辱,不服氣,就想著胡攪蠻纏繞過這,“太子妃娘娘怕是沒有讓我等死的權利。”
墨蘭無言,只覺得這人真是個花崗岩腦袋,皇后娘娘你帶不動這群人是有道理的。
“你閉嘴,跪下,誰讓你這般沒有規矩的。”沈皇后指著小沈氏道。
墨蘭要得就是讓她們失了規矩體統。
“娘娘,幾位大娘子對臣妾屢屢冒犯,尋釁滋事,言語間多有衝撞,亦有損皇家顏面與威嚴。懇請娘娘施以嚴懲,以儆效尤,莫使皇家尊榮蒙塵。”
墨蘭深知,若自己親自下手處罰,皇后定會說情,而若由皇后處罰,必定不能輕輕放過。
若處罰過輕難以服眾,說不定還會加重新舊臣子對立。
皇后自是明白此中利害,正因明白,才會更為難辦。
如此,亦能打擊禹州臣子的氣焰,避免以後源源不斷的麻煩。
次日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線才剛剛開始灑在東宮的琉璃瓦上。
幾位大娘子便已匆匆趕來,神色惶恐地來東宮請罪。
棋語:“主子,前面幾位大娘子正於殿外跪著,皆為向主子請罪而來。奴婢見此情形,擅自做主讓她們先移步至蘭室靜候,眼下她們跪在蘭室花廳裡。”
墨蘭將手上的筆放下,略微思索了一下,“你且前去吩咐她們起身吧,給她們上茶,上綠茶,薏仁糕,茯苓糕。記住萬萬不能渴到,餓到了幾位大娘子,東宮事務繁忙,想來等一會兒她們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