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溫辭再次醒來。她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耳邊便傳來一道溫柔至極的聲音:“辭兒,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阿孃,我好多了。”溫辭趕忙伸手,緊緊抓住公主的手,神色焦急道,“阿孃,快派人去抓溫宗渝!這次人妖兩族的衝突,天都一系列案件的幕後主使就是他!他還將無數無辜百姓煉製成不人不妖、毫無理智的怪物,簡直喪心病狂!”
公主輕輕扶著溫辭坐起來,抬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髮絲,語氣柔和而堅定:“你放心,好好休養,這些事都交給我們。”
溫辭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但隨即又追問道:“爹爹呢?”
“你爹爹帶兵去鎮壓妖族叛亂了。”
溫辭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開來。她急切地問道:“妖族怎麼會來到人間?難道是白澤令合併失敗了?”
公主微微皺眉,神色凝重:“前幾日,崑崙山的燭陰、英招兩位山神接連中毒,法力盡失,無法維持白澤令合併的陣法。無奈之下,只能從別處調集山神,開啟星辰陣法。”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可誰能想到,溫宗渝竟與數位實力強大的妖族大妖暗中勾結,趁陣法開啟、白澤令剛剛合併之時,佈下法陣,匯聚戾氣,導致趙遠舟戾氣失控,失去神志,白澤令因此斷裂。剎那間,無數妖族從崑崙門蜂擁而出,瘋狂屠戮了崑崙山附近的幾座城池。除了天都,其他城鎮也遭到了溫宗渝製造的妖化人襲擊。陛下已命各氏族據城而守,共度危機。”
溫辭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小宸……他還平安嗎?”
“有云光劍護身,加上你的玉佩,他只受了輕傷。”
溫辭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愧疚地看向公主:“阿孃,你怨我把玉佩送給小宸嗎?”
公主將溫辭輕輕抱入懷中,一隻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背,柔聲道:“你是我的女兒,我怎能怨你?要怨,也只能怨我們做父母的還不夠強大、不夠周全,沒能護你周全,讓你陷入險境,讓你為了這蒼生不得不權衡利弊、計較得失。人族百姓重要,冰夷血脈也重要,但在我們心中,最重要的始終是你啊!若為了子女,做父母的,弒神殺佛又有何懼?”
溫辭的眼眶微微溼潤,低聲道:“對不起,阿孃。”
公主輕輕擦去溫辭的眼淚,語氣堅定而溫柔:“辭兒,你記住,阿孃和你爹爹在這世間一日,就永遠沒人能讓你說對不起,永遠沒人能讓你低下頭顱。”
她頓了頓,又笑道:“你這次能醒來,多虧了一個自稱是你朋友的大妖,名叫離侖。他送來了瑤水,據說是這世上最後一份瑤水。”
溫辭微微一愣:“‘槐江之山,爰有瑤水,其清洛洛’……相傳瑤水能滋養萬物,使人容顏永駐、長生不老。如今白澤令毀,若要修復,必得有瑤水和神木。”
公主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世間早已無神木,只有瑤水又有什麼用呢?況且,上任白澤神女將白澤令一分為二,雖說鎮壓了朱厭的戾氣,可大荒因白澤令的缺失,又死去了多少生靈?大荒不穩,妖怪逃逸至人間,又讓多少人族百姓失去性命,流離失所。神女也是人,即便至純至善,終究有私心,有私心就會權衡得失,就會犯錯。這白澤神女,不如不要。難道因為他們辦事不力,白澤令毀,就要讓我的女兒用性命去承擔他們的錯處嗎?”
她將一隻白玉瓶塞到溫辭手中,語氣堅定:“這是這世間最後的瑤水,隨你處置。”
溫辭聽到這話,沉默良久,終究沒有反駁,只是輕聲道:“阿孃,你最好了。”
公主深知女兒的性子,不願她因此背上不必要的負擔,便柔聲安慰道:“等過段時間,你的身體康復了,靈力自然也會恢復,不礙事的,別怕。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