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影望著熟睡的江映月,目光輕柔得如同春日裡最和煦的微風,卻又暗藏著洶湧的情愫,只是被他深深隱匿在眼底。他深知,待她醒來,那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過往矛盾、如今的複雜局勢,會如堅冰般再次橫亙眼前,或許又將引發一場激烈的交鋒。
想到這兒,他不禁微微嘆息,那聲嘆息裡,滿是無奈與疼惜。他的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緩緩將江映月往懷裡攏了攏,像是要用自己的懷抱為她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隔絕外界所有的紛擾與傷害。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彷彿怕驚擾了這片刻的寧靜,在她耳畔喃喃:“睡吧,睡吧,暫時忘掉這些煩惱。”那聲音,如同夜空中最舒緩的樂章,帶著無盡的安撫。
待江映月呼吸平穩,徹底陷入深眠,陸承影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每一個動作都輕緩得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發出一絲聲響。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拉得修長,帶著幾分落寞與堅定。
走進書房,他在那張熟悉的書桌前坐下,撥通了母親陸夫人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陸夫人關切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承影,映月怎麼樣了?那孩子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你可得多上點心,她現在可是咱們陸家認定的兒媳婦。”陸承影微微頷首,儘管母親看不見,他的語氣卻堅定而誠懇:“媽,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她現在睡著了,等她醒了,我再看看情況。”他的話語裡,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那是對母親的承諾,更是對自己內心的堅守。
此刻,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書桌上兩人的合照上,那是很久以前的一次聚會,江映月笑靨如花,他的眼神滿是溫柔。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中江映月的臉,動作輕柔,彷彿觸碰到的是她真實的面龐,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緒。
陸承影坐在書房的皮質座椅上,周身散發著冷峻的氣場,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果決。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錢進的號碼,電話剛一接通,他便直截了當地說道:“錢進,密切關注江家的股票,動用我們能動用的一切資源,聯合幾家有實力的投資機構,明天開盤後全力做空江家的股票,務必讓江家明天從股市徹底消失。”
錢進在電話那頭微微一怔,雖對這個指令的力度感到驚訝,但多年來對陸承影的絕對信任讓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回應道:“明白,陸總。我這就去聯絡相關的投資機構,準備好一切資料,確保行動萬無一失。不過江家在股市也有一定根基,我們可能會面臨一些阻力。”
陸承影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穩地說道:“江家必須消失。”
錢進語氣堅定:“好的,陸總。我馬上安排人手去辦,有任何進展會第一時間向您彙報。”
“嗯,務必小心行事,不能出任何差錯。”陸承影叮囑道,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他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為了保護江映月而不惜一切的決心。他深知,只有徹底擊垮江維阮,才能讓江映月真正擺脫困境,不再受到傷害。
他不會再手軟。
*
江家宅邸——
一場暴風雨無情地席捲,一片混亂。何豔豔滿臉淚痕,妝容在淚水的沖刷下變得斑駁不堪,顯得格外狼狽。她手中揮舞著一份檔案,那檔案在她劇烈的動作下,發出簌簌的聲響,彷彿也在為江家如今的困境而悲嘆。她對著江維阮歇斯底里地吼道:“江維阮!你看看你乾的好事!現在江家都快被你搞垮了,公司股價暴跌,債主天天上門催債,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江維阮眉頭擰成一個死結,額頭上的皺紋如同溝壑般深刻,彷彿刻滿了這些年的滄桑與罪孽。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領口的扣子被他扯得歪歪斜斜,更襯出他此刻的慌亂與無措。他來回踱步,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