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不說話?”
陸凜深等待的耐心即將耗盡,敏銳的眸光,也逡巡得如似看破葉然勉強的偽裝。
“啞巴了?”
他又道了聲,附送著輕輕的哼笑,又嘲弄又極具壓迫。
葉然混亂的內心天人交戰,咽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張了張嘴,竟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不知道說些什麼,能完美地轉移陸凜深的注意力,還能打消他的懷疑。
想要真正的瞞住他,太難了……
偏偏就在這時,陸凜深耐心徹底見底,直接一把撈起了葉然的胳膊,猝不及防的舉動和力氣,讓本就心虛的葉然防不勝防,腳下一趔趄,牽扯得腹部一痛。
“啊……”她疼得叫出聲。
聲音不大,但卻足足的引起了陸凜深的好奇。
他垂眸打量著她:“哪兒疼?”
隨之,他的大手也落向了她的頭,輕喃:“是有點發燒,身上關節疼?還是……”
陸凜深故意沒說下去,疑慮的眸色漸深,另隻手也不由自主地撫向了葉然的腹部,繼而補充完:“這裡疼?”
葉然大腦震動,渾身霎時僵住。
轟鳴的大腦只擠出幾個字——陸凜深知道了!
就算不能確定,他也猜出了七八分。
不行。
情急之下,葉然絞盡腦汁努力偽裝得鎮定自若,一下推開了陸凜深的手,氣息不穩地開口:“我……我發燒了,渾身關節疼不是正常的嗎?”
“不用去醫院,我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葉然說著就轉身往樓下走,想著等會兒陸凜深讓陳伯或者家庭醫生送來藥,她當面含在嘴裡,等過後吐掉藥物就行了。
但卻沒想到,陸凜深看著她的背影,忽地來了一句:“怕是不行吧。”
葉然腳步微頓,鬧不懂他怎麼會突然對她患病這麼重視。
哦想起來了,是因為陸靈霜。
她被關在露臺大晚上,著涼發燒,若轉天病情加重,難免老爺子會對陸靈霜興師問罪,陸凜深想護著妹妹,大事化小。
知曉大概,葉然還是剋制不住的心裡一陣泛酸。
她自嘲地仰頭倒吸了一口氣,對這個男人,她還傻乎乎地抱有什麼期待,這顆心,怎麼不就死了呢。
懊惱歸懊惱,事情也得解決。
葉然無力的抬手攏著長髮,轉過身,無精打采病殃殃地看著陸凜深,出口的聲音還很淡,很輕,卻直戳人心底。
她說:“醫院,那種地方,你還沒待夠嗎?”
陸凜深呼吸輕微一滯。
這冷冷淡淡的一句話,一刀見血。
方才陸凜深確實有所懷疑,畢竟葉然最近身體一直不大好,還總是藉口不肯去醫院。
這也就導致了,他口頭上置氣,但實際上……若是可以,他寧願此生都不再踏進任意一家醫院。
那場突如其來毫無徵兆的車禍,讓他重傷瀕死,反覆的搶救,一次又一次的大手術,以及術後的種種復健恢復……
對於陸凜深來說,是一場難以想象的浩劫。
可以想象的,國內外所有資深醫生專家都對他的傷情,做出了近乎‘死亡’的預判,開放性斷裂的骨頭,切除的胃部,傷及的臟器,還有難以恢復的神經。
這就像死神饒過一命,抽身離開前設下的一道道屏障難關。
陸凜深要用何種毅力和魄力,才能頂住壓力,克服困難,突破身體極限,一步步地恢復如初,直至現在變得和從前無異。
說來好聽,也簡單,但實際的過程,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懂。
葉然看著陸凜深緘默無言,就知道自己這個藉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