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李觀棋問。
“都火燒眉毛了,我還能坐得住嗎?”蘇雲雪美眸幽怨道,“什麼也別說了,我明天就去找爹爹求情,洛北縣又不是沒有私改兵械的獵戶,爭取輕判。”
李觀棋搖搖頭:“不用。”
“不用?”蘇雲雪急切道,“那我就這麼幹看著嗎,怎麼也得幫你做點什麼吧。”
李觀棋淡淡道:“你什麼都不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相信我。”
“相信我”三個字猶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無論什麼時候聽來都足以讓人動容。
蘇雲雪一怔,隨即說道:“真不知道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罷了罷了,審還得審個兩天呢,到時候再求情也不遲。”
“我給你帶了烤鴨燒酒,這大牢溼氣重,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吧。”
李觀棋也沒有客氣,一手撕下鴨腿,一手拎著酒壺,咕咚咕咚地嚥下,灼熱的感覺在喉腔散開,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
夜色漸濃。
李峰家中此時正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峰哥,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就這兩天賺的錢,就抵上兩三個月的收成了。”
王春蘭盤坐床頭,數著袋子裡白花花的銀子,都快要合不攏嘴。
“小峰啊,我們老倆總算沒白疼你。”
劉氏端著碗香噴噴的大米飯,嘴角滿是吃肉剩下的黃油。
“要我說,今天最值得高興的還是李觀棋這個逆子進了大牢,解氣,解氣啊!”
李大發聽到李觀棋被抓的訊息,心中頓感暢快,也就是這窮鄉僻壤的地界買不到鞭炮,否則高低買兩掛鞭聽個響。
“這個狗雜種少說也得判個十年八載,正好趁這機會將那處房舍搶回來!”
李峰兩杯米酒下肚,只感覺腦袋暈答忽的。
再想起前段時間受到的屈辱,氣血直往腦門上湧,當即站起身,氣勢洶洶的摔門離開。
王春蘭等自是沒攔著,就等著看沈秀芳母女流落街頭,沿街乞討的悲慘模樣。
咚咚咚!
李峰已經趕到,肆無忌憚的敲砸著大門。
“姓沈的,快給老子滾出來!”
他大喊兩句,裡面卻沒有任何回應。
酒勁一上頭,索性不管不顧起來,一腳一腳地踹著大門。
砰!
又是一聲震響,門閂已經被踹斷。
“一個個地裝聾作啞是吧,那就別怪老子不講情面了!”
看著屋內亮起的燈火,李峰大步流星地邁進。
還沒走兩步,門口忽然出現一道黑影,玩味地望著自己。
“孫紹,你小子怎麼在這?”
李峰有些意外,還沒等弄清楚怎麼回事,又聽身後傳來鎖門的聲音。
“這不是李觀棋的夥計嗎?”李峰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臭小子,你關門幹什麼?”
王權冷笑:“打狗,當然要關起門來打!”
“咕咚!”
李峰猛咽口吐沫:甕中捉鱉!上當了!
兩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已經步步逼近,他身上的酒頃刻醒了大半,顫顫巍巍道:“我,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啊,當心老子去衙門告官。”
孫紹幽幽道:“這黑燈瞎火的遭了賊,我們打賊一頓,合情合理吧。”
王權附和:“合理,打死都沒事。”
“請君入甕!”
李峰只感覺頭皮發麻,下意識想開溜,但剛轉過身,迎面便是一拳。
砰!
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孫紹王權兩人絲毫沒有留手,拳頭如疾風驟雨般招呼在李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