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啊,事到如今,你就莫要再這般固執了。要怨,也只能怨為娘當初輕信了你舅舅的那番話。”
陸張氏滿面愁容,她委實未曾料到,沐家已然被抄家奪產、傾家蕩產,沐晨這棵獨苗竟還能東山再起,重綻生機。現今,就連自己那身為太守的親弟弟,對沐晨都忌憚三分,不敢輕易招惹。
瞧這沐晨,迎娶一個庶出的女兒,竟也這般大張旗鼓,出手闊綽至極。陸張氏心底暗自思忖,若換作是自己的女兒,這排場怕是隻會更加盛大隆重。
“我不依,娘!您絕不能讓爹寫這婚書,咱們再去求求阿爺,讓阿爺出面回絕了這門婚事。”陸初霜死死糾纏,陸如松數次欲提筆書寫,皆被其強行阻攔。
“大爺,老爺問您寫好了沒?”良久之後,陸老爺子遣人前來詢問。
“去回稟老爺,方才不慎打翻了墨汁,剛換了新紙,即刻便能寫好。”陸如松尋了個勉強說得過去的藉口,那下人聽罷,便匆匆帶著回話小跑離去。
“女兒,你這般胡鬧下去,也無法改變你阿爺的主意,反倒會觸怒沐晨,到時候可就後患無窮了。”陸張氏邊說邊將陸初霜拉至一旁,同時眼神示意陸如松趕緊動筆。
“爹,您若非要寫,也不準出現陸初雪這三個字,否則,我便是撞死在這兒,也絕不讓她稱心如意!”陸初霜滿臉決絕。
陸張氏聞言,急忙連呸幾聲:“你這死丫頭,淨說些胡言亂語。罷了罷了,不讓你爹寫那丫頭的名字便是。”
陸如松聽聞此言,不禁面露難色,暗自思忖:這不能寫陸初雪的名字,那這婚書可該如何下筆?
“那這該如何寫是好?”
“其他內容你照原樣寫,但凡要寫陸初雪三個字之處,你便寫成青衣巷陸家孫女便是。”
陸如松一聽,愈發感到為難,如此寫法,沐晨能認可嗎?
“萬一沐晨不同意這般寫法,可如何是好?”
陸張氏卻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只管照此寫,我自有法子矇混過關。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女兒在這兒尋了短見吧。”
陸如松思來想去,眼下似乎也別無他法,只得依言而行。
陸如松也曾苦讀數載,秀才之考歷經五六回,卻始終未能中榜,不過他寫得一手好字,倒也算是略有長處。
不多時,一式三份的婚書便已寫就,陸張氏又與陸如松低聲耳語了幾句,陸如松頻頻點頭應和。隨後,陸老爺子、沐晨、陸如柏各得一份。
“且慢,為何此處未寫初雪的名字,只寫了陸家孫女,這是何意?”陸老爺子目光落在婚書上,眉頭緊蹙,滿心疑惑,不明就裡地看著陸如松,搞不懂他為何要弄出這般名堂。
“陸如雪這名字,本是我當初依照陸如霜的名字所取,如今既已決定分家,我自當把這名字收回。”這理由是陸張氏事先告知陸如松的,雖說牽強附會,卻也勉強能夠解釋得通。
“如此說來,她往後不能再叫陸初雪了?”沐晨聽聞此言,對這般莫名其妙的操作深感無語。
“自然可以,只是往後若再用這個名字,便與我陸如松毫無瓜葛了。”
沐晨心中雖滿是疑惑,但只要這婚書能派上用場,便也不再深究。
況且,雙方約定需待成婚行禮之後,這契約方能生效,故而他也並不擔憂會出什麼岔子。
“侄孫,你看此事,是否需要更改?你若有所顧慮,便讓初雪的大伯重新寫過便是。”陸老爺子滿臉關切,生怕沐晨心生不悅,急忙出言打圓場。
“就這樣吧。”沐晨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只見陸老爺子面露愧疚之色,陸如松夫妻則顯得神色慌張、心虛不已。
沐晨之所以未加反對,是因他心中另有盤算。他深知,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