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爬下床,狼吞虎嚥地吃完了所有的燒烤,又對著桌角撬開了一瓶啤酒。
“真好喝啊!這就是成年人的快樂嗎?”
他盯著瓶口持續翻湧著的白色綿密泡沫,喉嚨裡是奔湧而出的痠麻感。
九月十九日,全國都在為即將開幕的北城運動會做最後的準備。
時星則踏上了北上的綠皮火車,說是去參加選秀,其實他只是為了能在人群中看一眼自己的母親。
陳靈給時星的信中提到,她將在二十二日作為家族捐款的代表人,參加運動會的開幕式,然後會在北城停留半個月。
時星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收到相同的信件,出發前他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本想談談母親的事情,話到嘴邊,又只說了自己想去北城看運動會。
時青在聽到兒子要出遠門後,立刻說明天就去銀行,給時星匯一千元作為他此次前往北城的旅費,然後又叮囑了他幾句注意保暖,畢竟九月底的北城不比南方暖和。
一路上,時星都在回憶高中以前的事情。
歷經整整一天,時星終於抵達北城。
然而在北城待了整整十天,時星也並沒有見到陳靈,反而是從酒店的電視上看到了包含有母親的開幕式畫面。
“誰說我們遠隔?我們的心中沒有距離;誰說我們彼此陌生?我們之間早已熟悉。同生在世界東方……”
電視裡的歌手唱到這段歌詞時,時星感覺這就是自己對母親多年的感情敘述。
陳靈作為家族捐款的代表人,穿了一身純白色的旗袍優雅地坐在觀眾席裡,柔順烏黑的長髮整齊的盤在腦後,幾縷髮絲輕輕拂過臉龐,眼神正專注地看向舞臺。
電視上的鏡頭從舞臺轉到母親的身上只短暫停留了兩秒,但時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北城不愧是大城市,滿大街都是造型時髦的腳踏車、公交車、小轎車,長安路上,每天上下班的兩個時間段,都上演著職工腳踏車比賽的大潮。
看完運動會的第二天,時星凌晨兩點就起床了,從酒店出來,在路邊租了一輛藍色的鐵皮三輪車,自己騎著就去了長安街廣場看升旗儀式了。
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穿過雲層灑進廣場,國旗護衛隊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走向升旗臺,隨著歌聲響起,莊嚴的旋律在廣場上空迴盪,時星站在三輪車的座椅上,同廣場上成千上萬的人們一起,將自己對祖國的熱愛融進這嘹亮而激昂的歌聲中,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感受祖國的偉大。
升旗儀式結束,時星來到廣場附近的茶館,品嚐了傳說中的大碗茶,又在大街上的流動商販手裡買了四副不同款式的墨鏡。
旅行的最後三天裡,時星分別去了宮城,爬了邊牆,然後在最後一天的清晨,去稻香村買了幾大包特產,雙手提著就直接去趕火車了。
與去往北城的路上不同,回程的火車上,時星的心情明亮,渾身充滿了幹勁兒。此刻,年輕大學生富有生命力的特點,在時星的身上一覽無餘,他現在只想立刻回到宿舍,然後和室友們分享包裡的點心。
第二天上午九點,南科大沐浴在熾熱的陽光下。時星下了火車,一路興致昂揚地走進了校園,臨近宿舍樓,又折去了東門水庫,提著褲腳給王富貴撈了一把小白條。
時星在假期的最後一天,推開了宿舍的大門。
“哥們回來了。”
他環視著四周,發現勺哥的床鋪整整齊齊的空著,於是低頭詢問吳棣:“勺哥呢?”
“放假陪女朋友回家了。”
吳棣還沒起床,聽到開門的聲音,半眯著眼睛語氣無精打采,緊接著又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不是,都沒人迎接我的嗎?”
時星將沉重的行李放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