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紅星軋鋼廠迎來了本月的關餉日。

工人們按部門、車間、班組排隊到指定的財務室領取工資。

萬人軋鋼廠，自然設了多個財務室。

每個財務室門口都排起了長隊。

“一車間，李瀚，來領工資。”

說話的正是前幾天收了李瀚一塊肥皂的陳會計。

“點點清楚。”陳會計微笑著把錢款遞給李瀚。

“好。”

李瀚接了錢，趁機道：“陳會計，過兩天找你學一下賬務，可以嗎？”

“沒問題。”

陳會計記著呢，這個精神小夥那天給的肥皂，普通的門市部都買不到，她猜測可能是特供商店才有。

能和李瀚往來，她覺得有好處。

領到學徒工工資18.5塊，李瀚隨手就揣進了兜裡。

這點錢，實在太少了。

他前幾天一輛腳踏車就花了一百七十塊，差不多得幹一年學徒工才能掙來一輛腳踏車錢。

當然，他花的是父親的撫卹金。

“看來，得想辦法掙點錢了，花老李的撫卹金，總感覺在啃老。”

李瀚自我調侃了一句。

下個月開始他就是三級鉗工待遇，月工資41塊。

待遇增加了，但是不多。

按照他大手大腳的習慣，必須得開源才行。

下班之後。

李瀚就騎車直奔東直門糧店了。

每個月關餉這天，糧店就會排起長隊。

許多居民凌晨就派家人拿著糧食本去排隊，等工資一到手，馬就送來買糧。

李瀚孤家寡人一個，自然沒有人替他排隊。

但是他卻看到了叄大媽和賈張氏，此刻她們已經快排到了。

賈張氏自不必說了，他都懶得搭理。

他向叄大媽問道：“叄大媽，這個月需要換點粗糧嗎？”

閻家一家六口人，加現在多了於莉這個兒媳婦，一家七口，全指著閻埠貴一個小學教師的工資過活。

閻解成雖然也找到了工作，但是工資低，對家庭的幫助不是很大。

所以每個月，閻家都得把定量中的細糧部分，換一多半的粗糧，這樣才能保證不斷頓。

不過，這也得找到願意只吃細糧的人家交換。

說起來容易找起來難，如今誰家都不富裕，願意只吃細糧的人家，要麼家裡就一口人，要麼全家都有工作，有收入保障的。

叄大媽站了一天，也沒等到這種人，就是等到了，也給其他人搶了先。

現在李瀚主動問了來，叄大媽頓時一喜。

“李瀚啊，叄大媽跟你換。”

李瀚的定量有34斤，其中17斤粗糧。

按照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細糧粗糧按照1：5比例對換。

也就是一斤細糧換五斤粗糧。

李瀚這裡17斤粗糧，叄大媽只用3斤多細糧就可以換到了。

“叄大媽，我只收你三斤細糧就行，多的兩斤粗糧就送你了。”

叄大媽一聽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佔了兩斤粗糧的便宜呢。

一旁排隊的人，看到李瀚換細糧不說，還白送了兩斤粗糧。

加李瀚那嶄新的鳳凰牌腳踏車特別的唬人。

大家都覺得李瀚肯定家境很不錯，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

家裡有大姑娘待嫁的，甚至都開始盤算給李瀚介紹物件了。

“叮，獲得來自排隊者的情緒值 5000.”

李瀚看著一溜的長隊，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心裡議論他呢。

心想剛才那兩斤粗糧送得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