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擔心,又不能明言自己和趙以川是假結婚無所謂這個,只好說:「他工作忙,我也忙。」
「您忙,您忙!」程明柏趕緊讓開一條路。
裴哲忍俊不禁:「爸,你這麼喜歡他,要不改天我和他來這邊吃飯?」
程明柏卻說:「我不喜歡勉強,算了吧,哎!」
他脾氣上來的時候像個孩子,嘴硬,還不承認,聽語氣活脫脫就是對裴哲不經常看望父母意見很大。裴哲心裡有數,但要實現程教授的心願,還需要趙以川有空配合。
趙以川最近沒比他閒,從年後就一直在法院律所兩邊跑,偶爾還去外地。
聊天是有的,就是內容毫無營養,趙以川肉眼可見的疲累。前不久,為表心力交瘁他甚至換掉使用時長超過300天的快樂粉紅豬,把頭像換成一隻卡通比格,頭頂光環,儼然已經被工作折磨得即將直上天堂。
更要命的是,因為他倆往往時間不對盤,裴哲深夜回復他,趙以川一早才看得見。等趙以川寫上一兩句話,他又去開會了。
工作地點直線距離5公里,硬是搞出了相隔太平洋的時差。
坐在裴照雪跟前等她開口提正事,手機的未讀訊息跳出,這次總算在東八區了。裴哲點開微信,趙以川發了張正在吃的盒飯給他。
裴哲:午飯?
比格頭像冒著黑氣:我還在工地上。
裴哲:去工地幹什麼
趙以川:前段跟你提的萬陽那個案子。
想起來了,趙以川就因為這事三天兩頭去外地的。
看起來沒什麼疑點,鄉下來的工人在工地出了意外,本是痛快賠償就行,但好幾個甲方都互相推諉,一會兒說是包工頭的責任,一會兒又說工程方的安全措施沒做到位。工人家裡索賠無門,百般失望後鬧上某門戶社交網站的社會版。
工程方找到華聞,想讓他們代理這個案子。
幫缺德甲方幹活賺錢不丟人,按理來說這種案子,工程方必輸,就看賠多賠少了。他們工作到位壓低點價格,對方照樣得掏律師費。蘇藝眼看沒什麼難度,就把活兒給了趙以川,誰知趙以川拿到卷宗後安靜幾天,反水了。
他當了原告的代理律師。
蘇藝沒表態,但想來心裡不會太舒服,華聞其他同事看他的觀感也微妙。
知道趙以川孤軍奮戰的難度,裴哲安慰他:「別太犟,遇到困難可以一起協商的。」
「協商個屁。」趙以川會錯了意,以為裴哲說的是和對方協商,打字飛快,「我就是見不慣普通人家裡出了事,還被踢皮球似的到處推。萬陽這個體量的上市公司,不僅不想賠還妄圖獲得受害人諒解,他們有病嗎?!」
裴哲輸入:我沒說你……
還未寫完完整一句,趙以川的訊息又來了。
「不說了,我先吃飯,下午工程方那邊有人出面,看能談到什麼程度。」
裴哲一句「好吧」都沒發出,趙以川已經單方面切斷對話。
「和誰聊呢?」裴照雪洗好茶杯茶具。
「趙以川。」
聽見這個名字,她看不出情緒地點點頭:「你們最近還好吧?」
裴哲回想他和趙以川,一個月以來,雖然只見了那麼一兩次、每次還都匆匆吃一頓飯或者喝杯咖啡,但趙以川不鬧彆扭,也不無差別拒絕他送的水果和海貨了。
儘管沒能達到預期,至少是正常的朋友相處了。
「挺好的。」裴哲下結論,「我們……非常好。」
答案讓裴照雪意外,她眉梢微抬:「哦,是嗎,那真不錯。」
不等他說什麼,裴照雪將紫砂小杯推到裴哲面前,聲音比剛才輕了些:「泰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