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地吻裴哲的耳垂,犬牙往那兒一按,又引起了懷裡青年的顫抖。然後依戀地撫摸裴哲的背,後腰,再向下探進去體貼地試著找那個開關。
到嘴邊的第二句話就此崩裂,字不成句,混亂而破碎地從喉嚨口擠出來。
在玄關就沒忍住,套房的沙發過於寬大於是也來不及進臥室。趙以川在一片手忙腳亂裡還記得按下遙控窗簾的按鈕,落地窗尚未完全合攏,裴哲已經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他拉向自己,小腿強勢地壓在他的膝窩。
夜幕未至,已經情難自控。
裴哲用行動向趙以川表達,剛才咖啡館內掏心挖肺的一通剖白後,他對趙以川的毫無保留有多感動。很多幽微的情愫脫口而出就可能變味,即便頂著對方生氣、誤解、甚而至於觸碰到雷區的危險,趙以川也照樣明明白白地全盤托出了。
所以裴哲不會吃醋,也不會責怪他的選擇,有的只是慶幸。
慶幸他們都選擇在被沖昏頭腦前保持理智,在誤會發生前先互相解釋清楚,不至讓感情中的誤會不明不白地滑過去。
……應了那句說著輕易,做起來卻太難的話。
「越是坦誠,我越是愛你。」
寬大的長沙發上,趙以川壓著裴哲的肩和背,讓他側著身,面朝落地窗的方向。分明知道已經關掉了,另一側樓房已在對面湖畔,那層薄薄的白色紗簾卻仍讓人心悸,激動又害怕,兩種心情同時折磨著裴哲,他很快就沒能頂得住,咬著趙以川的手指吞下嗚咽。
舌根被手指攪著,鎖骨和肩胛上全是吻痕,小腿彎折,重量都被他頂在身上,裴哲閉著眼,光是聽趙以川在耳邊的低喘就徹底失控。
趙以川好像總能輕而易舉讓他失掉所有引以為傲的堅持,全憑最原始的情感與慾念,傾訴著,淋漓盡致地告訴他——
「我愛你,我愛你。」
被潮濕與不斷升高的摩擦的體溫裹挾,直到太陽落山,最後一絲夕照也沉入天際線,黃昏的藍彷彿讓風塗抹得越來越深,積雨雲聚散,在夜幕初臨時下了一場雷陣雨。
雨聲漸熄後,他們也才偃旗息鼓。
裴哲數不清他和趙以川做了多少次,趙以川很壞,每次問他「要不要停」都壓根沒有讓他選擇,四處作怪的手指,煽風點火的親吻,以及摸清他身體哪一處敏感後用盡撩撥手段……裴哲完全說不出拒絕,只能繼續深陷。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裴哲沒覺得有多累,他身心都沉浸其中,再加上後幾次回到床上做得又慢又緩,比起急匆匆的情感宣洩更像交流和撫慰。
後背還帶著一絲汗意,他貼著趙以川,對方正像摸小動物似的順過裴哲的短髮。
「你頭髮是不是有點長了?」趙以川問。
裴哲懶散地半閉著眼:「嗯,忙忘了剪。」
「留起來?」趙以川又說,在他後頸的位置按了按,「我記得你以前頭髮有這麼長,冬天的時候亂糟糟的,像只小狗,怪可愛。」
那得是五、六年前了,二十出頭,正是什麼髮型都敢嘗試的年紀,不過裴哲也只有翻到照片才能記起具體細節,挺像美術生,又乖又叛逆的髮型。
沒曾想過趙以川竟然記了這麼多年。
裴哲糾結了下說:「我現在留這麼長不合適。」
「好看,你再試試。」趙以川哄他,抱著他的肩膀輕輕搖晃,「試一試嘛,不行冬天再剪短。讓我看一下?」
裴哲勉為其難,答應他,又後知後覺有點滿足。
他著實吃軟不吃硬,每當趙以川展示出非常希望他做什麼事——無論生活的日常還是他們做愛——他就情感先於理智地立刻點頭。
或許答應趙以川的要求後,對方抱他和吻他,也讓他內心曾經的空缺被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