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荒唐了。
荒唐到連難以置信都無法匹敵。
但是容屹本身,就是難以置信的存在。
他光芒耀眼。
十九歲哈佛畢業的天才少年,同年,任職於義大利黑手黨約拉姆家族,二十一歲,與霍氏其餘三人將霍氏發展成為南城龍頭企業。霍氏成功上市。
沒有任何人能取得他這樣的成就,沒有任何人能複製他走的這一段路。
容屹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所以,他的愛欲也是超乎常人的偏執,強烈,執拗。
他具有愛人的能力,擁有毀天滅地,不得到手誓不罷休的手段。
被這樣的人愛著,但凡沒有熱烈地回應,到頭來,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容屹的佔有慾強到令人窒息,他需要方清漪把任何人事都排在他之後,他需要方清漪的眼裡只能看到他。——愛是相互的,對他而言,把方清漪放在首位,是尤為輕鬆的事。
可方清漪是個有獨立人格的人,她沒有想過把愛情當作人生的全部。
這就是方清漪和容屹的不同之處。
容屹愛一個人,會把那個人當成他的全世界看待。
太過豐盈的愛,幾欲將人湮沒。
方清漪捫心自問,真的能接受這樣的戀愛關係嗎?
一旦接受,你交給他的,不只是你的真心,是你這輩子的真心。
是……
當初緊握住命運的手,鬆開,再握住另一個命運。
時移事易,命運周轉改變。
方清漪無法做出決定。
這太艱難。
她甚至沒有嘗試過認真愛一個人。
又談何廝守終身呢?
對她而言,戀愛勢必要走向人生的盡頭,否則,就失去了愛情本身的意義。
愛情的存在,意味著地老天荒。
我愛著你,這是我一生最驕傲的事。
方清漪對「愛」太慎重,舉棋不定,糾結再三。
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心道,這床,真不是那麼容易上的;這人,也真不是那麼容易睡的。
帶來的連鎖反應,猶如海嘯般,令她寢食難安。
夜色悄然而至,方清漪混沌的大腦在迷離月色種昏昏沉沉地睡去。
雙眼合上,腦海里突兀地浮現出一個場景——
五年前。
方清漪和容屹同榻而眠。
那時兩個人除了最後一步,什麼都做了。
方清漪其實很想讓他進來,,穿破她,灌進她,撻伐抑或是撕碎她。然而她總想看到他另一面,壓抑不住慾望,不再顧及她的感受,蠻橫地抒發。
但是他沒有。
每到關鍵時刻,他總能停下。
方清漪問他:「為什麼?」
容屹雙手抱著她,身體的不適讓他呼吸不穩。
粗重的呼吸拍打著她的耳蝸,明明連呼吸都沒辦法剋制,為什麼要剋制住自己的真實想法呢?方清漪想不明白。
「我怕你後悔,」容屹說,「這種事情,要和愛人做才對,方清漪,我不是你的愛人。」
光影晦暗,容屹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
她只能聽到他起伏的心跳,無法看見他臉上的神情,有多難過,有多悲傷,也有……諸多的期待。
隔著時光的長河,方清漪擁有了上帝視角,看清了這一切。
看清了容屹緊抿著的唇,看清了他眼裡噴薄而出的,洶湧愛意。
午夜夢回,方清漪手撫面,指尖觸碰到的,是無盡的淚水。
他那麼好,那麼那麼好,對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會因為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