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假面的人,更多的是結伴男男女女沉默無言地從四面八方之路走來,每邁出一步皆是目光呆滯的樣子。
夜裡嗡鳴的不知名昆蟲,瓶瓶罐罐堆在地上燃燒完的灰燼旁邊,裡面有的是動植物標本,有的是盛著黏糊糊糖漿,當中還裹了釘子。
水鵲看到罐子裡的肉泥爬出了長筒襪,爬出來後膨脹彷彿有人吹了氣,接著像蛇一樣舞動。
穿了黑色天鵝絨禮服的癩蛤蟆,跳起舞來腳上的鈴鐺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紅繩一樣的舌頭瞬間吸入了一隻蚊蟲。
處處透露著詭異。
水鵲緊張得揪緊了鍊金術士的領子。
對方卻掃了一眼外圍目光呆滯的人群,若有所思,隨即臉色凝重了一些,壓低嗓音道:“這次規模這麼大?會吸引聖廷注意的,他們不知道嗎?”
外圈是沉默的,雙目無神的,只有最中央火堆邊的零星幾個人在交談。
沒有那麼烏煙瘴氣,只有淡淡的葡萄酒味。
有個金髮碧眼的青年見到鍊金術士,顯然是互相認識的。
快步上來迎接。
“大鍊金師,你可算來了,我真是受不了這裡了。”金髮青年憤怒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這群社會與宗教秩序叛逆者!我每次被迫參加巫魔會都感覺自己要變成瘋子了!”
他又接著歇了口氣,“不過還好有你來參加,我覺得你還是正常得多了,真是感謝當初培養你的修道院!”
鍊金術士問他:“你的馬車上有止癢防蚊蟲叮咬的草藥嗎?”
金髮青年一時間沒理會老友的話,他視線緊緊追隨著鍊金術士背上的人。
水鵲已經蒙上了兜帽。
他往左看,水鵲就往右偏,他往右看,水鵲就往左偏。
反正不想讓人看見了。
“你怎麼還背了個人過來?”金髮青年猶疑地盯著那深藍色的外袍看。
鍊金術士感覺到背上的人有些緊張,心不在焉地回答朋友的話:“噢,河邊發現的一個小巫師。”
仔細辨別了寬袖上繡的紋樣,金髮青年臉色一變。
“你該死的!你把未來的聖廷騎士揹回來了!”
兜帽猛地被掀開。
露出柔軟的白金髮,還有一張雜戲演員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小臉蛋。
雜戲演員又對鍊金術士怒罵了一遍,“你真該死的!”
鍊金術士不明白為什麼老友反應這麼大。
水鵲縮了縮脖子,藏在別人背上。
默默想,他剛剛被帶走時,丟了手帕,又抓了一把漿果,就為了在經過樹幹時抹上記號。
現在只能祈禱營地有人起夜到河邊洗手,發現他留下的線索了。
不知道是他先被幹掉,還是其他人能夠及時趕過來救援。
許久沒有見到的人。
走上前來,瓦藍的眼睛看向他,薄唇揚起微小的弧度,魔術師緩聲道:“看看,鍊金師給我們帶來了誰?這是你特意挾持的人質嗎?”
躲不住了,水鵲小小聲地打招呼:“晚上好……”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20)
鍊金術士帶回來一個未來的小騎士。
或者說,是誘拐。
即使當事人矢口否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鍊金術士振振有詞,他將水鵲安置在地面的枯樹幹上,正好對著火堆。
失去生機許久的樹幹,柱身仍舊粗壯,有大半截埋進泥土當中,邊緣長了棕色的小蘑菇。
坐下去吱嘎響了一聲,是木頭腐朽的聲息。
水鵲無所適從,雖然深入巫魔會的境況危機四伏,但他還是低頭左右看了看,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