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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永遠不會忘記,在這個陌生而空曠的院子裡,在月色下,周圍黑暗而模糊,彷彿一切都是幻境一般的地方,自己與歐延對視的那一刻。
……
他一身青灰色長袍,從天而降,束髮的髮帶隨風飄蕩,彷彿仙人下凡。
月色下他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緒,只與景年對視一眼便移開,彷彿不認識她般,隨即施展輕功飛快落到景向嵐面前。
……
他就像神,沒有沾染一絲雜質。
與景向嵐的一身紅衣形成鮮明對比。
……
……
景向嵐眼尾上挑,放肆地笑起來,“我還以為是誰……原來又是個護花的,長得倒真是俊俏……不過你確定,你是要救她?”
……
景年彷彿連著跑了幾十里路,頭暈目眩間,胸口也劇痛難忍起來,大口吸氣卻越發感到窒息,連帶著從後腦湧起一股持續不散的麻意,整個人支撐不住向地上倒去。
在這裡看到歐延意味著什麼……
她已不敢再想。
……
“斷情宮的人?”
歐延冷眼望著景向嵐,周身氣壓極低,低沉的語氣就像刀片,周身瀰漫著生人勿進的肅殺之意。
景向嵐揚起唇角笑了笑,一直漫不經心的目光卻忽然沉了下去。
“我真是被封印太久了,不太明白外面的情況,你看著挺年輕,是哪個門派的?”
她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已是媚眼如絲,“想英雄救美沒問題,但你最好不要後悔……”
她話中有話,意味不明,卻帶著戲虐。
歐延沒說話,直接拔劍向她刺去。
景向嵐面上的笑容漸大,身上未有動作,卻飛快閃開,待躲開歐延那一劍後直接甩出鞭子,誰知歐延比她更快,避開後直接一劍下去,兩種兵器相碰,竟有極強的氣流被激起,直接以他們為中心向外衝擊開去。
眼看那足以將人五臟六腑震碎的氣流快速朝著景年襲去,旁側忽然飛快閃過一個人影,幾乎是貼著氣流險險將她抱離——
來人正是緊跟著歐延趕往此處的蕭痕。
為了避開打鬥,蕭痕帶著景年退到前院,這才發現她渾身僵硬,還止不住的抽搐,一點反應都沒有,立刻一臉凝重地找尋原因。
他是與歐延一同趕往此處的,哪料行至一半,歐延卻忽然沒緣由地加起速來,雖是一路窮追猛趕,但還是晚了一步,趕到時就聽到後院的打鬥聲,幸得及時救下景年。
歐延的劍氣十分霸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受得住。
後院裡忽然光芒大作,蕭痕額頭冒汗,回身看了一眼,心想對方到底是誰,竟能跟歐延纏鬥這麼久。
……
這麼胡思亂想著,總算找到景年不能動彈的原因,原來是被封死了好幾處穴位,趕忙幫她解開。
景年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蕭痕將她的身子扶起來,好讓她舒服些。
“蕭……蕭先生……”
景年渾身冰冷,好在已沒了方才的症狀,一把揪住蕭痕的衣服。
“墨姑娘……”
蕭痕心內五味雜瓶,此情此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歐延呢?!”
景年慌亂地朝四周張望。
“莊主還在後面,不知在與什麼人交手。”
“你快去幫幫他!”
景年腦中閃過剛才景向嵐陰毒的眼神,以及她完全不付吹灰之力就打趴了臨風的事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恍然道,“不!你……你還得去救個人……他也在後院裡,有一處倒塌的院牆,他被壓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