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事在心底積壓了太久,如今病好了,總算是能找到機會好好詢問一番了。
畢竟……此事與臨風,還有好些懸而未決的誤會都關係甚深。
也是一直因為心存愧疚,煎熬著自己的原因所在。
……
歐延聞言目光動了動,略一思索,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蘅蕪堂那邊早上傳來訊息,臨風已醒了,你可想先去看看他?”
景年一震。
她手上動作完全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歐延。
醒了?!
這半個多月……將近一月的時間過去,臨風總算是醒了?!
當下,她第一反應竟是直直從座位上站起,吱一聲輕響,是背後的椅子被強行推後而發出的動靜。
外面侍候的侍女聽到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不由地向內探看。
景年呼吸微蹙,已是顧不得這突兀的尷尬。
歐延失笑,倒沒有多驚訝,拉著她坐下,“先吃飯,吃完就派人送你過去。”
“阿延……”
他這般平靜,是已經從臨風那裡知曉了真相嗎。
“承遠和疏逸他們都已醒了,那日出事時發生了什麼,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不必自責”,歐延重新執起筷子,“臨風那裡,我還沒來得及去過,想來……你們應該也有些話想私自談談,下午我便不一同過去了。”
景年聞言又是一怔。
他真的……早將一切都為她考慮到了。
如今,該是她鼓起勇氣,帶著他的那份心意,去面對曾經所有的逃避和膽怯了。
……
******
蘅蕪堂。
這一趟歐延並未陪同,只是剛下輦車,景年就沒控制住,在門口嘔出了一口汙血。
昨天下午直到現在,這是第二次。
蕭痕說這是正常的排毒副作用,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無需驚慌,景年也已漸漸習慣了,但這嘔血的畫面,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是免不得一陣觸目驚心。
蘅蕪堂裡不知情的小學徒見狀,以為景年是因病情專程前來求醫的,但又因蕭痕不在,只能忙不迭地去尋瑤雪。
因此景年走進院子時,第一個先見到的熟悉面孔便是她。
“墨姑娘是來找師兄的?”
瑤雪也有些意外她的到來。
景年思緒卡殼了下,才猶豫道:“我……不是來找蕭先生的,是莊主說,有一個名叫臨風的人一直在這兒養傷……”
“我……是來看他的”,景年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聽說他已醒了?”
她本以為瑤雪會不知臨風是誰,卻見她聞言後面露了然,隨即道:“姑娘隨我來。”
很快便到了房門前,門被推開的一瞬,景年還有些恍惚。
畢竟……真的已時隔太久。
……
正是午後,狹小的房內,臨風平躺在床上,雙眼閉著,床尾左側的窗戶開了半扇,靜悄悄的。
景年沒讓人跟著自己,默默走了進去。
待在床前站定,看清了床上的人渾身上下狼狽的傷勢時,原本積蓄在心口的怨念忽然又消了大半。
這麼久了……她竟然依舊還是沒有找到一種合適的,適合去面對臨風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的心態。
……
就這麼怔愣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過了將近半盞茶的功夫,臨風最終不是被人叫醒的,而是自己醒的。
一睜眼,看到面前竟悄無聲息地坐著的人,原本還惺忪的雙眸頓時一縮,隨即控制不住地爆出一句粗口。
“墨……墨景年?!”
他錯愕地半揚起脖子,滿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