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
歐延微低了下頭,雙唇微抿,眼中含著一絲笑,輕輕揉了把景年的發,末了只道,“好——明白了。”
就這樣?
景年發懵地看著歐延說完話後起身,走向床榻躺上去,什麼都沒發生般,手抵著眉心,“頭疼,來幫我揉揉。”
他都這麼說了,景年也只能認命地走過去,索性將房內的其他燈燭熄滅了,自己也準備休息。
層層床簾合上,只剩帳內床頭的一盞燈燭。
景年盤腿坐在床上,輕輕按摩著歐延的太陽穴。
一室寂靜,昏黃的光亮透著絲歲月靜好的柔和。
歐延閉著眼,似是已睡了。
景年低頭看了他許久,注意到他時不時微動的睫毛,知道他還醒著。
“今天可是有發生什麼事?怎麼你一到,便與昭王殿下一起出去了?”
這是壓在心底的疑問,此時氣氛和時機正好,景年沒忍住,問了出來。
她的不安,一刻也未因到達上京而好上多少。
……
歐延緩緩睜眼。
入眼是景年披散著發,下巴撐在一隻腿的膝蓋上低頭望著自己的模樣。
他勾了下唇,沒先說話,而是拉著她也在身邊躺下。
景年隨著他的動作,心微提。
這顯然是有話要說。
果然下一秒:“原是想明日再說的,既然你問了,便就現在說了吧。”
景年下意識屏住呼吸。
“阿昕那邊,傳來了訊息。”
歐延開門見山。
話音剛落,景年已快速抓住了他的一隻胳膊,整個人也不由地側身靠向他。
距離慕容昕與沈傾城離開安臨出發南下,到現在已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而他們這一路發生了什麼,是否順利,景年卻是完全不知的。
有時想起詢問歐延時,他大部分時候回的是沒有訊息,因為這麼長時間來,慕容昕那邊中途只傳信過兩回。
此行路途遙遠,取得聯絡確實不易,景年也只能耐著性子等著。
現在聽說來了訊息,哪有不激動的道理。
想來也應是該到了。
……
“昨日到的密信,發往的物件是六哥在上京城的線人。”
歐延將景年攬入懷中,低聲解釋,“阿昕從棠鈺莊出發前,我便已與他約定好,出發滿十五日後,任何訊息都傳往上京。”
“你那時就謀劃好了這時候會來上京?”
景年抓住了一個有些跑題的重點。
歐延頓時失笑,下巴抵在她額頭上,氣息離她更近了,“哪能說是謀劃?只不過是早就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上京這一趟都是必須要帶你來的。”
這話背後的意思……
景年眼眶微微發熱,聞言沒什麼反應,只將他袖子攥得更緊了些。
“沈大人下的一盤好棋。”
歐延的神情淡而舒展,望著頭頂的紗帳,能明顯聽出語氣中帶著淡淡笑意,還有輕嘆。
景年眨了眨眼。
這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果然沈家滅門背後的真相……那賬本背後的秘密,就藏在沈傾城的姑母處!
“賬本找到了?!”
歐延頷首,“自沈大人還在任戶部侍郎時,就已開始為楚清懷打理私賬,這前前後後,足有將近八年的時間。”
景年不覺睜大了眼。
“以極簡的記法,卻足足累積了有五本三指寬的賬本。”
說到此,歐延目光暗了暗,面上也浮現出淡淡的譏諷之意,“那些以各種形式隱藏起來的大小賬目,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