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奕抬頭看向窗外,此時天已大亮,似乎又是個極好的天氣。
……
“七弟大婚在即,儘快在婚前收場吧。”
千頭萬緒,再開口時終是化作一句決斷。
他終究還是一步步被逼著走上了手足相殘的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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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延回府時,正好是那日正午剛過。
景年早從提前回來通傳的內侍那兒得了信,沐浴的熱水,午膳都已備齊了。
歐延一夜未歸,先去沐浴換了身常服,是景年親自帶著換洗的衣物進去的。
她在房裡,侍從便都自覺退出去了,景年仔細地為他更衣,話間怎麼也繞不開的就是昨晚發生了什麼。
“也就一晚未歸,瞧你……都愁成什麼樣了?”
歐延不禁失笑,手指在她下巴處捏了捏,又劃過她眼底淡淡犯黑的眼圈。
景年怎麼可能不擔心,“問了你這麼多遍,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啊。”
朝堂於他而言,不亞於最兇險的洪水猛獸,稍一不慎,就是性命的代價。
這還是來到上京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整夜未歸。
“之前不是都說了,是戶部的事,這段時間一直在做的,就是從阿昕那邊給到的賬本線索,在追查肅王餘黨和贓款下落。”
他又是這樣再輕鬆不過的語氣,景年著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想看我憂心忡忡的樣子?”
歐延握住她雙手,換了種語氣,正經地問她。
這……
景年頓了頓,再沒說話了。
說來也是……
如果他真的一臉愁眉不展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才更是不得了……
“我不瞞你,確實是有了些進展,但都一切順利。”
歐延攬過她肩膀,帶著她向外走出去,順便也結束了這話題,“不說我了,倒是你,聽說昨天府上收到了好些請柬?”
景年頓了一下,想起這事,忙點頭,他們原是要向著用膳的房裡去的,這時忙拉著他臨時改道回了臥房。
那些請柬都被她收在房裡,就等著他回來看呢。
果然一進門,就看到梳妝檯上整齊地碼著一摞信件,歐延有些好笑地一個個拆開來看。
昨天歐延出府的早,讓景年意外的是,一天下來竟不斷有小廝通報,說是府外有信差上門送信。
景年原以為那信是給歐延的,哪想竟是指名道姓地給自己。
開啟一看,才發現都是些各式聚會的請柬。
什麼丞相夫人孫子的百日宴,某位貴女主辦的遊園宴,還有什麼……讀書會、茶宴,直看的景年滿頭霧水。
其實之前歐延和昭王妃多少也都有與她提起過,上京的貴族之間,是常有需要這樣往來的聚會和場合的,只是沒想到真有一天會落到她頭上。
她才來上京多久,根本就沒認識幾個人,那樣的場合於她而言,未免太過勉強了些。
更讓她奇怪的,是這些人就好像是約好了一樣,竟都趕在昨天一齊送上門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年讓歐延一個個介紹給自己聽。
“我原本還琢磨著,也是該到時候了……”
歐延一封封看完,這才抬頭,“咱們成親的訊息,正式對外公佈,是陛下的那道聖旨,在這之前,就算朝中私下裡怎麼議論,都還沒到他們能正式見你的時候,想來這一回應該也是朝中相互之間通了氣,覺得應是到時候了。”
新晉睿王的王妃,棠鈺莊的莊主夫人,還是被北文帝冠了國姓的平民女子,誰會不好奇?
更何況本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