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雖然你未同意,但自從知道你是因為想要找尋身世才來的上京開始,我就有嘗試著派人在外探尋過一二,到現在也算是有了些眉目,本想了解得清楚了再告訴你,沒想到你這麼心急,現在就已意欲辭行離京了。”
歐延有些無奈地對景年揚了下眉。
“是……什麼線索?”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景年哪有不聽的道理。
“斷情宮百年前全盛時期,聲名遠揚,信徒無數,之所以會這般,除了火族這個種族本身極端強大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自己也大肆在各地興修廟宇,作為信徒的活動場所,供人祭拜,傳授秘術。”
“這些廟宇當時加起來,恐怕有幾十上百之多,但後來斷情宮敗落,被朝廷定為邪教,這些廟宇便被強行關閉、搗毀,如今現存的,還剩遺蹟殘骸的,已寥寥無幾。”
景年屏住呼吸聽著,心臟一下一下沉沉跳動著。
他說的一些內容,與慕兮告訴她的,基本無異。
斷情宮曾是正教,它的落敗,似乎與五顆靈珠封印著的魔尊有著極其複雜的關係。
那樣一個極富盛名的教派,卻落得了如此悽慘的下場。
……
“慕先生……對斷情宮過去發生的事,似乎很瞭解,他有跟我說,斷情宮的敗落跟魔尊降世有關。”
她猶豫著道。
又聽到她提到慕兮,歐延狀似無意地揚了下眉,才接著道:“這事已過去了百年,很複雜,也無人知道真正的真相為何,斷情宮和火族,都是迷。”
“你想要找尋身世,很難。除了親自到那座斷情山上眼見為實外,唯一還有探尋價值的,便是剩下的那些廟宇了——”
歐延給出了這一定論。
親自上到斷情山上去……
景年心臟一跳,這話聽著瘋狂,卻不是不可能……
“傳言……火族天生不畏寒,你可有什麼感覺?”
說到進入雪山,歐延忽然問。
景年眨了眨眼,在腦海裡迅速權衡了一番,倘若告知他真相,免不了會問到自己為何現在會一切如常,但一提及那控制火種的藥丸,就會牽扯出畢堯,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有弄清楚,並不適合對他全部坦明,便撒了謊,搖了下頭道:“沒有……”
歐延的目光緩緩從景年臉上移開,似乎並未表現出什麼不對,又回到方才的話題上,“你覺得呢?先去那些廟宇看看?”
“這些廟都在哪兒?”
景年不由問。
“我在宮裡的藏書閣中發現過一張記錄當年斷情宮各處廟宇的地圖,因為朝中一直有律,禁止任何江湖教派在上京傳教,所以那些廟宇,是以上京為中心,向外散播開興建的。”
歐延耐心地解釋,“離上京最近的一座,在安臨——”
“安臨?”
景年離開斷情山的村子後,還未去過除上京以外的其他地方,卻在聽到這個地方時莫名一陣熟悉。
總感覺在哪裡聽到過……
不等她再苦思冥想,歐延已給出了答案,“棠鈺莊就在安臨——”
景年立刻驚訝地瞪大了眼,心中已隱隱有了絲預感。
“我之前說過,我並非定居上京,只是宮中有要事,才會偶爾來一趟。正巧如今宮中內亂平復,正是進宮向陛下辭行之時,你若有心找尋身世,可以隨我的車馬一道前往安臨,不是嗎?”
他的話滴水不漏,景年竟找不出一個拒絕的理由。
“你我相識一場,還救了我兩次命,如今世道艱險,放你一個女子獨身在外,我也很難放心,倒不如一起順路過去,待看了那廟宇,未來再做打算,也不遲?”
歐延說得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