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
“……”
臨風看了她一眼,乾脆一腳放到床上,微曲起,胳膊搭在膝蓋上,痞裡痞氣的,“我是畢堯的朋友啊,看著不像?剛才騙你的,我也是北境人。”
這轉換簡直比翻書還快,誰敢信?
臨風看出來了,嗤笑一聲:“你是不是以為火族就一定得是幫像你一樣都是綠瞳的人?”
景年沒說話。
他頗為不屑地搖搖頭,“就知道……”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臨風拖長了音,“其實我跟你也是同類——”
景年望著他漆黑的眸子,呼吸一窒。
“聽畢堯說,你是從小在斷情山下長大的吧?”
臨風就知道她沒聽懂,“你對火族瞭解多少?我們可不只是有一幫只能躲在冰天雪地裡連山都不敢下的族人的。”
“照斷情宮全盛時期的聲望,哪可能只是躲在山裡就做得到的?”
景年默默揪緊被單。
“火族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分支出了一批族人,取掉他們體內的火種,安插在北國乃至邊境各處,隱匿身份,收集情報,執行任務。這些人後來幾乎都與當地人成婚生子,繁衍出後代,隱居紮根各地。雖然不能再踏入斷情山,但祖上依舊是同類,最重要的是——也一直效忠於斷情宮。”
景年已完全懵了。
“這下你該信了吧?”
臨風嘟囔了句。
“畢堯說,整個斷情宮,現在只剩下我跟他,其他人都昏迷著。”
好半晌,景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在還存了幾分理智,言下之意,是不會輕易相信。
“他說的也沒錯啊,我們這一支脈百年前就脫離了斷情山,說我們不是火族也勉強認了。”
臨風身子向後靠,毫不在意,“而且斷情宮,確實是只有你們兩個獨苗了。但是吧——我也是個獨苗啊,斷情宮敗落了幾百年了,原先分散在各地的族人早就死的死,隱姓埋名了,沒人約束我們,有幾個會記得這身份?何況我們體內早沒了火種,上不了斷情山。據我所知,現在還堅持著把這傳統延續下來的,也就只有我這一脈了。”
“當年為了掩人耳目,取掉火種下山的族人都是彼此分散開的,除了特殊的通訊手段,完全不知蹤跡,這麼單線活動,相互間通常不聯絡,幾代傳下來,哪還知道誰是誰?畢堯也是前一兩年才找到的我,著實耗費了些功夫。”
景年眨了眨眼,更多的疑惑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
“所以準確的說,現在火族剩下的,是我們三個,明白?”
臨風歪頭,又對她強調了一遍。
“為什麼畢堯當時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他究竟在做什麼?”
景年聲音有些啞。
“他啊……”臨風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他要做的事兒,那可就太多了……”
“救你,救斷情宮,還有他自己——”
景年呼吸一窒。
“你跟他是在山下見的吧?”
臨風問完,又自顧道:“其實他現在還並不能完全自由地在斷情宮以外的地方活動。”
……
這話是什麼意思?!
景年神情越發凝重。
“他應該有跟你說吧,斷情宮當年受魔尊浩劫牽連,山上所有活下來的人都陷入了昏迷,但其實還不止——”
臨風說著,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是不是那道咒法的緣故,整座斷情山還被設下了一道結界……”
“山上的人,出不來。”
……
景年怔忪地睜大了眼,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