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將這個訊息傳下去。”
歐延頓了一秒,飛快轉頭對蕭痕低聲道。
蕭痕也在驚愕中,聞言忙領命離開。
景年深吸一口氣,一顆高高懸起的心這才緩緩落了下來。
冰窖中一時間只剩他們二人,完全靜下來。
……
景年心裡沒由來的一慌,避開歐延的目光。
歐延神情漸漸緩和下來。
景年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就在自己面上,由不得她躲閃。
她默默想著,不能說話也好,若是能說話,那她現在該對他說什麼?對不起嗎?對不起自己欺騙了他?
“對不起……”
耳邊忽然傳來這三個字,景年正胡思亂想著,以為是自己幻聽了,茫然地抬頭。
她實在沒想到歐延會說出這三個字。
他在冰床的床沿上坐下,眼中有自嘲的苦笑,“我曾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證,在我這裡是最安全的,如今看來,我也是有些過於自負了。”
……
景年有一瞬怔忪。
他竟沒有質問她藥丸的事?
沒有質問她,為何要對他隱瞞這些,卻先莫名地道了歉?
這又哪裡是他的錯?
……
該道歉的是她才對……
……
這麼想著,心內的自責與罪惡感越發強烈起來,在二人間這古怪的衣著狀態和詭異封閉的冰窖裡,不斷放大,再放大……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她的身世。
她就像一個怪物,與他們這些“正常人”之間,隔著千溝萬壑。
這一刻她忽然前所未有地排斥這樣的身世,明明一無所知,卻要被迫去揹負它所承載的一切。
還遠不止這些……
肅王說的,歐延父母的慘死,也與斷情宮有關。
那他究竟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和目的接近她的?
這些東西橫亙在景年腦海裡,已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
……
歐延望著她,忽然眉心一皺。
他看到面前景年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她維持著這個狀態,沒有什麼反應,卻能看出在忍,唇緊緊抿著。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站起身。
“我知道你有話想對我說——”,他看不得景年這般,微垂了眼簾,“我等著,但你的嗓子傷得不輕,需要好好調養,等你好了,我們再說也不遲。”
景年眨了下眼,眼淚順著眼角滾落到髮間,很快消失不見。
……
“哭什麼。”
歐延啞了聲,語氣很輕,似還帶了絲笑意。
他伸手將那條淚痕抹去,“不是最不想讓人看到你哭嗎?多大點事,沒什麼好哭的。”
景年因為他的話,心口的酸澀像是被觸發了開關,再也控制不住。
他是在說上一回,她意外失明那次,她一個人躲在房裡哭,卻不想他竟一直都在。
她瞪大了眼,強行將差點又要溢位的眼淚逼回去。
……
“阿喜準備了些吃食,一直在外面候著,我現在讓她進來,看著你吃點東西。”
歐延換了話題,“這幾日,你都先在這裡養病,莊裡除了我和蕭痕,唯一知道你在這兒的就只有阿喜了,我們已向她解釋過,你不用擔心。”
“還有傾城,這些天每日都會過來詢問過你的情況,你失蹤後,她很是自責,不過我還未告訴她你回來了,不然她定是會不管不顧地過來看你。”
說著,他低頭認真望著景年的眼睛,“綁架的事,我原本還想瞞著她,只是現在對